啊?定親?宋千一有點懵,這…這麼快的嗎?他…他還沒準備好呢!
“啊!”府醫冷不丁揭開他傷口的紗布,疼的他大叫了一聲,他的慘叫引起了兩人的側目。
花千塘挑了挑眉,“你這表情是不願意?我不是那等強人所難之人,既你不願意就算…”
“什麼不願意!”宋千一顧不上傷口,騰地坐起身,“我什麼時候說不願意了?就…就是……”
他耳尖泛紅,一臉‘嬌羞’地低下頭,嘴裏小聲嘟囔,“我這不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嘛…”
想到要娶花千塘為妻,他抿著嘴偷笑。
雖然有點快,但,妹妹說的真是正合他意!
宋婉兒有些惡寒,哥哥這副模樣當真是沒眼看!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嫁給嫂嫂呢,往後隻怕是要夫綱不振了!
“花家主,哥哥不通庶務,我看這事兒還得我們商量著來!”
花千塘眉目間是止不住的笑意,大手一揮道:“聘禮…不,嫁妝隻管去花家莊庫房裏頭抬,全搬走也行!”
反正她的就是宋千一的,妹妹想要什麼她都給!
宋婉兒哭笑不得,“得宋家先將聘禮送到花家莊,然後才能成為你的嫁妝帶過來!”
過了明路,這嫁妝才能成為嫂嫂的私產。
萬一以後哥哥不爭氣變了心,嫂嫂也好有條退路。
“三書六禮不能少,該有的禮數也不能缺;哥哥得明媒正娶,讓你風風光光地嫁進宋家!”
嫂嫂人品好,這些時日為宋家付出良多,他們怎麼也不能虧待了她!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哪需要這麼多規矩。
花千塘剛想拒絕,卻看見宋婉兒笑盈盈的臉。
她喉頭一哽,怕自己出聲會泄露到嘴邊的哽咽,隻能粗聲粗氣地應了聲好。
自出生開始,她就沒被人善待過。
出師之前,受盡苦楚;出師之後,人人懼她怕她,從沒有一個人如此真心地為她考慮。
哪怕是千一也不曾想到這一層,偏偏這個小姑娘竭盡所能,想給她所有的尊重與保護…
解決了一樁大事,宋婉兒心情大好,連哥哥的傷也顧不上了——反正哥哥能跑能跳,定不是什麼大事,否則最著急的該是嫂嫂。
她笑眯眯地對著哥哥道:“哥哥,我去找父親商量你的婚事;你好好養傷,到時候得親自去下聘才行呢!”
宋婉兒眉眼彎彎地到了前院書房,嘴邊的笑意壓都壓不下。
宋天辰看著女兒天真的樣子,心裏一陣揪痛。
他發誓要鞠躬盡瘁的君主想害他的女兒,他不但不能為她討回公道,還要將事情瞞下佯裝不知…
他愧對女兒,愧對夫人…
“父親,哥哥老大不小了,咱們是不是該為他籌備婚事了?”
宋婉兒見他不說話,有些急了,“平日裏您由著哥哥胡鬧就算了,這婚姻大事可不能再拖了!”
還是父親心中有別的打算?
前世父親好像也一直沒有催著哥哥成婚,莫不是父親想讓哥哥尚公主?
那怎麼行!她那麼好的嫂嫂可不能丟了!
“父親,哥哥就算不成器,您也不能將他送給皇家糟蹋啊!”
就那幾個公主,沒一個好的,她可不想讓她們當嫂嫂。
“什麼送給皇家糟蹋!”宋天辰黑了臉,他不就是走神了一下下嗎?
他平日在女兒心裏究竟是什麼形象?難道是惡毒老虔公?
“你自己還是個閨閣女子呢,還操心你哥的婚事,不害臊!行了,你爹我心裏有數,你就別操心了!”
她不操心怎麼行?她不操心萬一她爹棒打鴛鴦怎麼辦?
宋婉兒也不藏著掖著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耍賴道:“我就不信爹爹毫無察覺!”
“花家主多好啊,跟咱們宋家非親非故,卻一直在為咱們宋家忙活,幾次死裏逃生,咱們可不能忘恩負義!”
“什麼忘恩負義,我看你這話有失偏頗!”
宋天辰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就算真要報恩,也不能把你哥搭進去啊!你哥是人,又不是物件兒,由得我們送來送去?”
“那當然是哥哥也願意啊!如今這世道俱是盲婚啞嫁,知人知麵不知心,能娶到一個表裏如一的多難啊,爹爹,你就同意了吧!”
“不行!”宋天辰斷然拒絕,“我兒子不能搞斷袖,老子丟不起那人!”
“什麼斷袖啊,花家主是…”宋婉兒倏地止住話頭,懷疑地望向老父親,“您是不是故意的?假裝自個兒什麼都不知道,想以此為由拒絕這樁婚事?”
雖然世人皆以為哥哥是遊手好閑的二世祖,可好歹他是丞相唯一的兒子;衝著這層身份,想當他妻子的也不計其數。
花姐姐雖說本事大,但到底隻是個江湖人。
身份上的確低了些,父親不願意好像也應當…
可,比起這些,難道不是兩情相悅更重要嗎?
世間難得有情人,為何就不能成全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