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宋府的人之所以下意識地隱瞞此事,隻是因為外麵都在傳太子殿下對宋家不滿,且有毀婚之意…
否則,為何成了太子之後,不僅未登宋家的門,反倒與葉閣老等人打的火熱。
要知道葉閣老的孫女葉問蘭可還未婚配,而陛下……
了解內情的人都有幾分心照不宣,原本因著此事對宋家羨慕嫉妒恨的朝臣們,近日也都在暗地裏看宋家的笑話。
魯予澤因為不知道該怎麼打消宋家的顧慮而有意無意地以忙碌為由逃避此事,傳言可不就甚囂塵上了。
待他發現此事時,已是好幾日後了。
魯予澤氣到極致,臉上反而沒有半點怒意,“你們為什麼不早報與本宮知道?”
管家與小東子幾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說話啊,本宮在問你們呢,為何不報與本宮知道?”
嶽丈和婉兒本就對他產生了心結,如此豈不是比之從前更甚?
管家硬著頭皮道:“奴才本來想說的,可這幾日趙將軍之妻餘氏每每都來糾纏,殿下又忙於政事…奴才罪該萬死,奴才知罪!”
小東子求情道:“殿下,也不能怪管家!咱們這幾日才剛剛搬到東宮,要忙的事情多,管家也是好幾日不曾歇腳了;餘氏又每每都來大吵大鬧,她畢竟是殿下的長輩,打不得罵不得,奴才們也實在是無計可施啊…”
魯予澤其實心裏知道怨不得他們,是他自己的態度令別人誤會輕視,他又有何臉麵怪罪別人呢?
如今卻是有些進退兩難了。
他若是大張旗鼓表現出對宋家的在意,難免引得父皇不滿;若是無動於衷,宋家又難免被人恥笑,他到底該怎麼做呢?
難道又要夜探香閨?
他初入東宮,不管是父皇還是朝臣都盯得緊;萬一人被人察覺,婉兒便要被千夫所指了……
魯予澤苦笑,怪不得嶽丈不信他。
從前他隻是個皇子,隻管瀟灑度日便是。
如今成了太子,反而束手束腳,動彈不得。
待將來登上帝位隻會更甚,到時候又該如何呢?
不斷委屈婉兒,不斷讓她讓步來成全他嗎?
小東子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幹脆一鼓作氣道:“殿下,不管怎麼說餘氏畢竟是您的舅母;任由她這麼胡鬧下去,於東宮不利,還需殿下想個法子打發了她才好!”
餘氏…魯予澤冷笑,真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想來沾他的光!
“我可是太子殿下唯一的舅母,你們這些人膽敢放肆,回頭我就讓太子殿下都砍了你們!”
餘氏的叫罵聲遠遠地傳了過來,令管家和小東子渾身一顫。
這幾日實在是被這個聲音折磨的不輕。
他的好舅舅可真是‘神勇’!
每每躲在這個囂張跋扈的舅母身後安享太平富貴,真是令人佩服!
魯予澤大步跨出門去。
隻見東宮門前,餘氏正張牙舞爪地想推開侍衛進入東宮。
“你們這些不長眼的東西,若是傷了我,我非叫太子殿下將你們活活打死不可!”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她可是太子嫡嫡親的舅母!
魯予澤冷眼看著她叫囂,而後喚了兩個粗使婆子將人擒住。
“放開我!你們這些老不死的老虔婆…”
隨後她順著婆子的視線看見了一臉寒霜的魯予澤,她訕訕地笑了笑,便趾高氣揚地道:“外甥啊,你府上的人該好好調教調教了,怎能如此對待我!”
“你舅舅擔心你初到東宮,事務繁雜,特讓我來助你!”
餘氏涎著笑臉道:“政事我不懂,後宅庫房之類,我倒是得心應手!趙家的後宅這些年都是交給我打理的,從未出過半點錯,外甥隻管放心便是!”
東宮的好東西可是不計其數,隨便漏一點就夠他們吃的了。
魯予澤倒是沒想到他們如此臉大,竟還敢肖想他的庫房!
“不勞舅母費心!”他對著兩個婆子道:“你們堵了她的嘴,把她送到母後那裏,將這幾日舅母的所作所為一一說與她知道,告訴母後,舅母想代她教訓本宮,還想入主東宮,可明白?”
兩個婆子異口同聲道:“奴婢們明白!”
“嗯…放…開…”餘氏一聽送進宮便掙紮了起來,趙紫煙對她厭惡至極,進了宮豈能有她的好!到時候真把他們送回邊關可如何是好?
“舅母放心,母後自有恩賞!不會虧待了您和舅舅的!”
魯予澤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將人拖走。
餘氏好處置,宋家卻該如何是好?
魯予澤望著宋家的方向,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