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宋家出來之後,魯予澤安心不少。
想起自家小姑娘說的那些話,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暗一,你親自去查一下母後的動向,小心著些,別讓人發現了。”
母後可不是那等無的放矢之人,為了他和婉兒,他怕母後會做傻事。
父皇逼走了外祖父,又將趙家貶入塵埃,放任後宮不敬母妃,加之他與婉兒之事;樁樁件件,他隻怕母後會心存怨憤。
回到東宮,才剛剛閉上眼睛,便聽得腳步聲匆忙而入。
“殿下,秦紇維死了!”
小東子以為他沒聽見,正想再說一遍,就見魯予澤睜開眼睛,“怎麼死的?”
這讓他怎麼說呢?屍體有些慘不忍睹…
“應是受盡酷刑而死,被人扔在了東宮偏門處,想是向殿下示威!他那個表弟倒是不知所蹤,想是已經逃走了。”
畢竟是多年的兄弟,魯予澤不是不痛心的。
隻是,路是他自己選的,他也無可奈何。
“厚葬了吧!”魯予澤道:“派人找找他表弟,護送他表弟回家。”
至此,也算是全了他們這場兄弟情義了。
“是!另外,孫大人說皇上有意找個借口秘密處死宋小姐,改立葉閣老之孫女為正妃,他的女兒和戶部尚書周卓延的妹妹為側妃!”
小東子頂著魯予澤冰冷的視線,戰戰兢兢地道:“因為宋家名聲頗佳,還未找到萬全之策;所以,皇上尚且在猶豫之中,他請殿下早做打算!”
這消息真是要人命,下回還是讓管家來吧,他怕多來幾次他小命不保!
“孫大人就不動心?”魯予澤漫不經心地道:“做臣子哪有做皇上的姻親好,將來說不定外孫還能得登大寶,孫家至此便可在大宣橫著走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他可不相信孫大人會沒有半點動心。
小東子有些意外,“殿下不信孫大人?可……”
可孫大人是他們早就埋下的暗棋,殿下為何會突然懷疑他呢?
“非也!我不是不信他,我是不信有人真能擯欲絕緣!”
魯予澤玩味地道:“孫鬱的野心比別人都大,這麼好的機會不可能不動心,除非這並非他之所求。”
此人心性絕佳,明明有大才卻能在地方蟄伏數年而不露半點憤懣;一朝得誌也未露半點鋒芒,這種不動聲色之人,豈可等閑視之。
“那咱們需要防著他嗎?”雖說孫大人本身知道的也不多,但到底還是謹慎些為好。
“暫且不必,該如何便如何!”
每個人都該有各自的位置,忠奸皆可用,便看怎麼平衡了。
說完,魯予澤的耳朵微微動了動,他揮手讓小東子先下去。
暗一飛身而下,“啟稟殿下,屬下查到單嬤嬤似乎與大皇子的侍妾有來往。”
侍妾?母後貴為皇後,找一個低賤的侍妾做什麼?
“那侍妾什麼來曆?可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暗一道:“沒什麼特殊來曆,父母是小生意人,順路來京城遊玩;因生得小有姿色被大皇子搶回府,父母皆被大皇子派人所殺。”
被搶回府…母後究竟想做什麼!
一個後宅女子,她又能做什麼?
“先派人盯著,有什麼異常隨時回稟本宮!”
“是!大皇子近來私底下找了好幾個朝廷大員,昨日還與劉大人在東風樓用了晚膳,兩人相談甚歡。”
魯予澤笑了,“大皇兄這是還不死心呢!也是,趁本宮還未坐穩這位子,搶起來也容易些!你說,本宮要不要漏一個錯處給他呢?”
他也想知道大皇兄接下來還想做什麼。
暗一微低了頭,他知道殿下並不需要他的回答。
魯予澤以為魯予晉的目標是太子之位,殊不知他如今被人鼓動的隻想釜底抽薪。
反正世人皆以成敗論英雄,待他登上帝位,誰還敢違逆他的聖意。
至於老三那個太子,他自然不會虧待了他,他會讓他做一輩子的‘太子’!
魯予晉仿佛看到自己大業已成,站在金鑾殿內俯視底下的群臣;而曾經瞧不上他的,都得跪在他腳下,俯首稱臣。
“殿下,您今兒怎地這般高興?”錢氏一邊給他整理衣衫,一邊問道。
“沒什麼,本殿今日要出門辦事,你乖乖在府中等著!”魯予晉抱住她,在她臉上狠親了兩口後便大笑著走了。
錢氏抬起手,拿了帕子細細地擦拭自己的臉,那模樣像是恨不得擦去一層皮。
“讓廚房備下羹湯,待殿下回來時好用!”她聲音嬌柔,笑容卻異常冷漠。
再忍耐一時,到時候她終將拖著殘軀跟仇人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