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妖和易瞻的婚禮很普通。
普普通通的教堂,普普通通的儀式,就連婚禮進行曲放的也是那麼一成不變,就隻有那件明顯是私人設計婚紗還能勉強入眼。
但是——普通,依然普通。
如果是他的話,一定能給她一個別出一格永生難忘的婚禮,如今這樣一點都配不上她的身份。
邵飛揚站在大堂觀禮人群最後的角落裏,看著剛交換完戒指的一對新人,心中不屑地冷哼一聲。
“你好,這是這次的酬勞。”這時,一個身材發福,滿臉笑容的中年男人,拿著一個信封樂嗬嗬地走上前來:“多虧了有你了,這次婚禮策劃的非常不錯,雇主多加了10%的傭金,小邵,你也有份。”
男人樂嗬嗬的,顯然這次賺了不少。
“不必了,都是你的。”邵飛揚冷哼一聲,看也沒看男人手裏的信封,轉身走出了教堂。
接下來就是新人們和親友的私人時間,他還在這裏就不太合適了。
那些人他一個都沒見過,但看他們的關係和相互之間的稱呼,也不難猜出是誰。
果然,連請的人都很普通的。
邵飛揚再次嗤笑一聲。
他不明白,為什麼那人會選擇易瞻那麼普通的一個人。
這麼一個詞,邵飛揚在易瞻身上用了無數遍。
他實在是太普通了。
那場毫不引人注意的婚禮已經過去好幾天,邵飛揚依然住在離小區不遠的那個房子裏,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麼,或許是因為那種眼神,他覺得江小妖其實並不愛易瞻的吧。
她看易瞻的眼神,並不像易瞻看她那般專注如一,盡管帶著笑意,但他看到的卻隻是欣賞。
可是,既然不愛他,為什麼又要嫁給他呢?
邵飛揚怎麼都想不明白,如果不是因為愛情,她一個江家大小姐,能圖易瞻什麼,難不成是圖遊戲裏的那點庇護不成。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也可以啊!
邵飛揚平靜的在這個城市生活著,每天早上跑步,都會從那個公寓麵前路過,經常看到那兩人肩並肩的在小區裏跑著。
卻是連小區都不出了。
是因為這幾天都會糾纏在門外的那個女子嗎,據說是被分配到福利院工作,因為心髒不好分到了最輕的工作,卻被查出虐待孩子、被趕出來的那個。
你看,他連這點麻煩事都處理不好,你為什麼要選擇他。
每次有類似的事,邵飛揚總要在心裏默默的問一遍,那個女子永遠聽不到的問題。
所以,你為什麼要選擇他——亂世遊戲,邵飛揚已經好久沒登錄了,不、應該說戰無不勝那個賬號,早就已經被他給注銷了,連帶著那個和戰無不勝id綁定的遊戲艙一起。
一個遊戲艙隻能綁定一個賬號,賬號已消,這東西如今也不過是個廢品罷了。
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
易瞻和江小妖的生活過的千篇一律,邵飛揚的生活也跟著千篇一律起來,到如今,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到那兩人了。
看著大街上掛的越來越大的亂世遊戲的宣傳畫,邵飛揚終於忍不住,又買了一件遊戲艙,重新注了冊了個賬號。
在輸入名字的時候,他猶豫了很久,一點一點將戰無不勝四個字刪掉,重新輸入了四個字——等你離婚。
慢慢的,他終於又接觸到了那兩個人。
果然,一點驚喜都沒有的生活,當真是再沒見過比他們更要平淡的婚姻生活了。
10年。
20年。
40年。
兩人的生活在邵飛揚看來依舊和結婚時那樣,感覺如此普通,隻是與40年前不同的是,他們的頭上都添上了白發,特別是易瞻,或許是因為年少時操勞過度的原因,那一頭的碎發已然灰白,和僅有幾根白發點綴的江小妖相比,簡直就是老夫少妻的典範。
所以,你到底看上這個老男人什麼。
40年過去,邵飛揚依舊沒有放下這個執著的念頭,感覺心裏酸溜溜的。
除了那逐漸發白的發色,易瞻和江小妖身邊多出來的,還有那20多家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