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已是深夜,整個富寧村似乎都安靜下來。
驀的,床上打坐的薑詞突然睜開眼睛,視線轉向屋門。
門外悉悉索索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被放大了無數倍。
“哥,你確定這藥管用嗎?”趙有運聲音裏有些緊張,時不時的就要抽一口涼氣,似乎是碰到了傷口。
“放心,張姐打了保票的,村頭老王那媳婦兒知道吧,就是用的這東西。”趙有財的聲音裏帶著凶狠。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奧對,她沒放門閂來著。
兩人放輕了腳步,站在門口居然沒敢進來,稍微等了會兒,發現屋裏沒有動靜,這才大著膽子邁進屋裏,行走間偶有嘩啦的輕響聲。
黑暗中薑詞一挑眉頭。
喲嗬,居然還帶有工具。
一陣嘩啦的金屬碰撞聲從門口往左移了點,哢噠一聲輕響,屋裏頓時亮起昏黃的光。
富寧村並不富寧,即便是貧窮,也被劃分成了兩個部分。
做為一個買得起媳婦的家庭,即便兩兄弟也隻夠買一個,瘸子裏挑將軍,也算是富寧村的“有錢人家”,用的卻依然是老式的拉繩燈泡。
瓦數不高,光線昏暗,卻也足夠兩人看清床上坐著的那個笑眯眯的女人。
趙有運攥著燈繩的手,瞬間就冒出了一手心的汗。
那女人一身穿戴整齊精神奕奕,哪裏有一點睡著的樣子,倒更像是久等多時。
在薑詞的微笑注視下,兩人僵硬著手腳一動也不敢動,直到屋頂那瓦數不大的小燈泡,已經能從兩人腦門上反射出水光了,薑詞這才懶洋洋地抻了抻腿,準備下床。
突然又是一聲“哢噠”,房裏一暗,趙有運抖著聲音喊了句“快跑”,撒丫子就要往門外竄去。
沒了燈光,薑詞看的也不太真切,隻是從大開的屋門灑進來的月光,隱約可見趙有運一轉頭,被腳下的繩子拌了一下,瞬間往前一撲,咣一聲悶響,腦門直接就撞在了門檻上,聽的薑詞下意識的呲了下牙,摸摸自己的額頭。
這一下撞的夠狠,趙有運在地上撲騰了幾下沒爬起來。
趙有財總算是也反應過來,想轉身就跑,一扒拉纏著趙有運腳的鐵鏈子,拽起他的胳膊,直接就將人給拖了出去。
200斤的壯漢,就這樣生拉硬拽般的往外拖,中間還有個近半米的門檻,這一陣生拉硬拽的,趙有運又是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薑詞可沒有就這樣幹看戲的心情,一邊看著哪有自己上去揍來得解氣?
白天的情景再一次上演。
這兩人不是喜歡打蘇秀秀嗎?
隻會打人怎麼行,讓你挨點揍,這是幫你找回童年。
傍晚,趙有財借著出去買被子的時間,跑到張麗那裏發了一通的脾氣,拍著桌子要退貨,沒好意思說自己打不過薑詞,隻說那妞看著柔柔弱弱的,他不忍心下重手,卻沒想到居然是個母夜叉,給他撓的全身是傷。
趙有財說著,卷起袖子就要給張麗看她胳膊上的傷。
這一看,上上下下除了早些年幹農活時留下的疤,什麼異常都沒有。
薑詞對人身體上的門門道道那多清楚呀,打人用的還都是柔勁,疼得要死,卻不會留下絲毫痕跡。
趙有財傻了眼,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見張麗的眼神已經帶上了鄙視,一著急,差點就脫了衣服要去檢查別處的傷,被張麗連聲叫住。
她這也是結了婚的人,這像什麼話。
“行了行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沒點分寸,直接說吧,來找我是想幹什麼?”張麗已經認定趙有財事沒事找事了。
難得手上有這麼一個好貨色,都給他留著了,居然還不領情。
這倆小子走後,門裏那一堆的人可都朝她抱怨呢。
張麗心下鄙視,一聽趙有財又說要退貨,當下就不幹了。
“賣的女人是好好一黃花大閨女,你都帶回去半天了,又來說退貨,我這不得賠死。”張麗隻道是薑詞剛來沒幾天,反抗的厲害。
這種事她見的多了,頗有經驗的從抽屜裏拿了一小包白色粉末,一臉肉疼的給了趙有財。
“我當啥事呢,你這問題我都懂,這個拿回去,混到她的飯裏,保證她對你服服帖帖的,你說啥就是啥。行了行了,回吧,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概不退貨,你們這是占了大便宜了,沒見下午屋裏那群小夥羨慕成什麼樣了。”
張麗說著,直接就把他給趕了出去。
到嘴的肥肉,趙有財到底是不舍得就這樣還回去的,聽張麗這麼一說,也覺得好像很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