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有些涼,明明已過寒冬時節,微寒的風依然讓他很快清醒起來。
她要去京城。
她居然要去京城。
藍鈞心跳的厲害,以至於他一時竟不知該作何表情。
“怎麼?”薑詞抱著兩件衣服,扭頭去看藍鈞:“你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去?”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藍鈞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回摘星樓一趟吧。
隻是這一路正常要一個月的時間,他是怎麼在十幾天的時間趕一個來回的。
藍鈞看著她睡意還未退去的臉,許久許久才吐出一個字:“好。”
改朝換代對京城的影響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薑詞和藍鈞兩人走在街上,除了因為高顏值組合回頭率高的有點過分,倒也沒引起什麼轟動。
畢竟兩人雖然也算是名人,奈何能見到他們的,那都不是一般人,特別是藍鈞,整日黑袍麵具的,更是隻有景音華和曲浩歌隱隱猜到了他的身份,也不至於隨便逛個街都能遇上。
“你這樣子,抱個孩子也太引人注目了。”薑詞抱著個小包裹,抿嘴笑著,眼睛落在藍鈞懷裏那個小奶娃身上。
雲塘雖說沒什麼這方麵的律令,但當街抱個孩子的著實少有,更何況是藍鈞這麼一個……額,帥鍋。
奈何她提了很多次,總是被他一口拒絕,每每還送來一個美絕人寰的笑,薑詞很沒出息的瞬間屈服。
“無礙。”果然,藍鈞毫無意外的搖頭。
薑詞捂住自己的小心髒。
得,喜歡抱就抱著吧。
這次回宮,兩人沒有走大門,皇宮看大門的那是對薑詞這張臉熟的不得了的,畢竟她是“已故”的前皇貴妃,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來不太好。
兩人走的是專屬於摘星樓的VIP通道,一路上也隻有摘星樓的人布防,倒是暢通無阻。
藍鈞又帶上了那個標配的麵具,整個人瞬間就添了一分神秘冷厲。
薑詞好奇摸了摸,就感覺這材質不一般,但以她的眼力,也實在是看不出來什麼。
真想把富貴兒叫出來問一下。
藍鈞帶著薑詞找到景音華的時候,兩人正在禦花園裏喝茶。
剛剛清繳了一個死忠於曲浩闊的暗衛組織,兩人正計劃著下一步的動作。
“當初聽了你的話,留了曲浩闊一條命,不想卻成了誘餌,那些暗藏的人一點點的都浮了出來,倒是意外之喜。”曲浩歌小心翼翼的倒了杯果茶遞到景音華麵前。
“我也是應了輝月一個要求,如今變成這般模樣,我也是萬萬沒想到。”景音華接過果茶喝了一口,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轉眼已經過去一年有餘了,也不知……她如今怎樣。”
景音華心中隱隱有些失落。
她看透了人心,更是見多了這後宮女人之間的算計,傅輝月的離開,景音華說不上多麼不舍,隻是那個一起從曲浩闊後宮走出來的人,到底是一個戰壕並肩過,到底是目前為止,接近她絲毫算計也無的人,每每想起那人,景音華心中總是異常複雜。
當初交給傅輝月金票的時候她的那番話,連她自己都難肯定有幾分真心。
傅輝月當時沒有回答她,景音華依然有了心理準備,但見一年多的時間過去,傅家那幾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消息也無,景音華到底還是生出了幾分失落。
“怕是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她了。”景音華低眸歎息。
“那也未必。”與景音華的失落不同,曲浩歌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國師這一年來頻繁外出,連每年的祈福大典都取消了,你猜……他去哪裏了?”
國師……
此人的名字從曲浩歌的口中說出,竟讓景音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明明是一個頭號危險的人物,在這短短一年多的時間,竟讓她差點忘記了這個人。
國師竟是深入簡出到差點被她遺忘。
景音華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稟皇上,國師求見。”
就在此時,侍衛的聲音從亭外響起。
咣當,景音華手裏的茶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你說誰?”曲浩歌也是詫異之極。
“國師大人求見。”
確認自己沒聽錯,曲浩歌下意識的坐直身體,命人請藍鈞進來,卻沒想到,進來的不止一人,還有一大一小。
驀地見到薑詞,景音華驚訝之餘,還帶著欣喜和擔憂,薑詞看的真切,也不說破。
她此次前來京城,本也不真是為了景音華,不過是找個由頭,陪藍鈞一起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