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良誌得意滿這麼多年,最是享受至高無上兒權利帶來的奢靡的感覺,陳香琴和張小魚這兩個名字,如果不是突然在這裏見到這麼一張熟悉的臉,怕是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起來。
像,簡直是太像了。
若不是陳香芹的臉上絕不會出現這樣高傲冷漠,不會出現這樣審視的眼神,他都以為陳香芹死而複生了。
不可能,他親眼看見陳香芹被打殺處理掉,絕對不可能再出現在這裏。
“早聽說駙馬與公主的是乃南公國一大美談,小女子遠在瑜水國時便有耳聞,總不得見,如今剛到南公國,本想著挑個良辰吉日登門拜訪,不想駙馬爺卻是先來了,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倒是薑詞表情絲毫未變,看著張元良的臉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畢竟是皇家的人,張元良一出現就成為所有人的焦點,一群掌櫃的眼巴巴的盯著他看了許久了,他卻隻一臉見鬼似的盯著薑詞發呆,這就讓場麵顯得有些詭異了。
意識一點一點回歸,薑詞這張臉帶給張元良的窒息般的壓力緩緩消失,他也總算是感覺情況不對,見一屋子的人都瞪著他看,麵色一沉,竟是想當場轉身就。
“今日我蘭辭酒樓開業,這些有意與與我合作的掌櫃齊聚於此,在下忙於商議重事怠慢了駙馬爺,還請見諒,若不嫌棄,不妨到隔壁一敘。”薑詞笑著給他搬了個台階。
堂堂駙馬爺找上門來和自己做生意,以張元良那死要臉、虛榮的性格,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上趕著求財似,他實在是拉不開臉。
堂堂駙馬爺,就算目的是一樣的,他也一定要高人一等才行。
既然如此,薑詞這樣善解人意的人,一定要給他創造個機會才行。
張元良果然不是真心要走,一聽薑詞這話,腳步瞬間就放慢。
薑詞笑而不語,示意黑一照顧好這二十個掌櫃,就帶著張元良往隔壁去了。
張元良這麼快就能找上門來薑詞也很意外,她本以為至少要等個三五天,自然沒什麼準備,連茶壺都是從方才的房間裏直接拎過去的。
因為薑詞的這張臉,張元良現在還在心裏發虛,也沒什麼意見,不然就這幾年養起來的一肚子脾氣,早就讓人封了她的店示威了。
張元良的好脾氣,更讓薑詞確定了如今南公國皇室經濟情況相當拮據,既然這樣,這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薑詞瞄了眼張元良,心情頗好的給他倒了杯茶。
張元良滿意,結果喝了一口差點吐出來。
居然是涼的,而且這茶,也不知道是幾年前的陳茶了。
忍,他一定要忍,現在還要靠眼前的人幫他過回自己原來的生活,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把關係惡化了。
張元良硬生生把茶咽了進去,還要昧良心的誇兩聲還不錯。
喲嗬,果然是夠虛偽的。
薑詞心中冷笑一聲,把剩下的半壺茶全推到了張元良麵前:“既然駙馬爺喜歡那就都喝了吧,不客氣,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張元良還真看不起這麼一個“小”商人,可他不能說。
看著一整個茶壺都被推到了自己麵前,張元良罵娘的心都有了。
“東家剛到我南公國,可能對這裏還不熟悉,如果有哪裏能用得上本駙馬的,千萬不要客氣。”張元良很想直接把合作敲定了趕緊走人,鬼要在這裏喝這種破茶,可是他著急,薑詞卻是一點都不著急,摸著手裏空蕩蕩的茶杯做沉思狀。
不一會兒,張元良已經感覺這椅子不太適合自己了,養壞了的脾氣愈發的難以壓製起來,這一肚子的火想發卻不能發,差點把自己給憋出內傷來。
就在張元良已經不知第幾次深呼吸的時候,薑詞終於開口了。
“咦?駙馬爺怎麼不喝?別客氣。”薑詞好心的把茶壺又往前推了推。
砰——張元良終於忍不住了,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薑詞手上一鬆,空茶杯咕嚕嚕的滾出來,掉在地上又滾出去好遠。
質量還挺好。
薑詞悠哉的想著,以一種與張元良完全不同的淡然模樣,眼皮微抬看著他:“駙馬爺這是什麼意思?”
不急不緩,一坐一站,張元良莫名感覺一陣恐慌。
不知為什麼,明明不管是身份還是如今的形式,他都是居高臨下的那一個,卻莫名有種被俯視了的感覺。
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小商人而已,等本駙馬計劃成功了,看怎麼玩兒死你。張元良狠狠腦補了一下自己坐擁金山以後風光得意的樣子,強壓下怒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