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的鹽!”米粒抱著柔柔,站在一旁,看著石臼中白花花的鹽,驚訝地說道。
李佑用手指拿起一小撮,放在口中,閉上眼睛,舌頭在口裏轉動,“嗯,是這個味!”
柔柔在一旁看著李佑吃,頓時來了興趣,拍著手說道,“次,次~~”
李佑見狀,拿起一點點,放進了柔柔的嘴裏。
“噗~~~,鹹~~”柔柔的臉表情十分難看,將鹽吐了出來。
米粒趁著李佑逗弄柔柔,自己捏了一丟丟鹽巴塞進了嘴裏,學著李佑慢慢品嚐起來。
“這鹽沒有苦味,太神奇了!”米粒嚐完之後,開心地說道。
“米粒,這事誰也別說!明白嗎?”李佑看了看四下無人,跟米粒說道。
“為什麼?”米粒有些不明白。
“這可是我祖傳的秘方,要傳給子孫後代的!”李佑假模假式地說道。
“哦!”米粒聽了之後,點了點頭,隨即問道,“那寨主也不能說嗎?”
“她可以,我們夫妻是一體的!”李佑的臉皮可比城牆還厚。
把細鹽收回陶罐後,米粒將陶罐放回了碗櫃上麵,放的時候,還四下看看,生怕別人發現。
屮,這糟踐人的世道,連鹽都吃不起!李佑看著米粒這種小氣吧啦的樣子,心裏腹誹道。
抱著柔柔,李佑開始在山上轉起來。
米粒沒有跟上來,反而往聚義廳跑去了。
飛虎寨占地麵積不小,在山頂平整出三十多畝地。寨子四周,山頭一個接一個,綿延不絕,鬱鬱蔥蔥。寨子內,有四五十棟房子,除了聚義廳和柔嘉住的房子,其他都是用木頭搭建而成的簡易房,冬天漏風,夏天漏雨。
“也不知道飛虎寨的這些人,是怎麼活下來的……”李佑看著破破爛爛的寨子,嘴裏念叨著。
李佑可沒救苦救難的想法,上輩子,他為了家庭,拚盡全力,早出晚歸,受人擺布。
他的努力的確換來了父母身體健康,夫妻關係和諧,子女聰慧可人,但李佑本人卻早已身心俱疲。
李佑覺得自己好像劃著一艘木船,在淩冽的寒風中,行駛在無邊的海水中,沒有肩膀可以依靠,風雨隻能自己來扛,牙碎了往肚裏咽,有了委屈,從不訴於人說;有了淚水,從不流在人前。
血,已經涼了;心,已經冷了。
就算看到人世間的悲苦與不公,也引不起李佑的共鳴,因為他見識過太多的悲苦與不公,共鳴了又能如何?能改變什麼?
至於建立功業?李佑壓根就沒這根弦,他現在最想幹的事,就是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度過餘生。
當然,要吃的好點,穿得好點,用度上能好點最好,如果不行,也可以勉強接受。
抱著柔柔,站在山寨的邊緣,遠遠地聽到聚義廳內外傳來吆五喝六的行酒令,李佑搖了搖頭。
今天的婚禮,他這個男主角不在,也不影響婚禮的進行。
由此可見,柔嘉對自己、對婚禮不重視的程度,這所謂的婚禮,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形婚吧。
“你就是寨主的姑爺吧?”旁邊傳來一個稚嫩的童聲。
李佑扭頭一看,一個麵黃肌瘦的小男孩,五、六歲的樣子,亂蓬蓬的頭發,滿臉的泥灰,身上穿著一件不合身的上衣,應該是大人的,衣服能遮住膝蓋,上麵打滿了補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