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外的單向玻璃邊,滿臉絡腮胡的燕南,眼神犀利的盯著裏麵的審訊現場。
審訊室內,審訊員語氣冰冷,如機器發出的聲音。
“姓名?”
“許軒。”
“性別?”
許軒抬了抬頭,繼續道:“男。”
“年齡?”
“25歲。”
“籍貫?”
“錦城人。”
審訊員又問了他教育經曆及家庭成員,要求許軒說出他三位最好的朋友,一陣折騰後,終於到了肉戲環節。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青牛區人民醫院?”
“我住在醫院旁邊,附近有個老舊小區,房租很便宜。”許軒回答道。
“你顯然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或者是你還在裝傻?”審訊員轉過室內唯一的燈照向許軒,許軒下意識的避開了燈光。
“我問的是,昨天晚上淩晨,你,為什麼出現在青牛區人民醫院?”審訊員一字一頓道。
避開燈光的許軒,腦海裏已經掀起了思維的風暴,怎麼辦,是承認嗎?還是硬抗到底?一分鍾後他做了決定,他從來都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就像曾經大學的少年,愛慕著女生,但被拒絕後從不回頭。
許軒抬起頭,直麵眼前的白燈,即便燈光後什麼都看不清:“你們是政府機關部門?”
白光後傳來審訊員的聲音:“是。”
許軒朝後仰躺在椅背上,雙手抖了抖,嘩嘩作響,他雙手雙腳都上了銬子。
“要從那裏開始講起?你們讓我想一想。”
許軒回憶起兩天前的經曆,很清晰,因為實在是太勁爆,完全顛覆了他二十多年接受的唯物主義教育。
兩天前,5月8日,下午2點10分。
立夏沒幾天,天氣已經有了夏天的模樣,許軒從公交車上下來,轉進一條逼仄的小巷,小巷的一邊是青牛區人民醫院,一邊是一排老舊小區,小區最高有七樓,而許軒剛好住頂樓。
他拖著疲憊的步伐,爬上了七樓,老舊小區樓梯間轉角的地方是一個未封的大窗,窗外能看到人民醫院,許軒轉角的時候,莫名的覺得有人在盯著他看,於是他轉頭看向窗外,人民醫院的窗內人來人往,並不能看到什麼奇怪的事。
他將此歸咎於自己過於敏感,他從小就有這個怪毛病,偶爾會覺得有人在盯著他看,但他從來沒有發現過異常,這是他多次驗證的結果,因為他覺得有人的地方,確實沒有人。
於是他毫不在意的上樓,用十字鑰匙扭開了門鎖,鑰匙艱難的轉動,門吱吱呀呀的打開了。
他租的是一室一廳的房子,省卻了合租繁雜的需要小心維係的人際關係。來到客廳裏,他將自己攤到了老舊的布沙發上,房東很愛衛生,即便是布藝沙發,也打掃的很幹淨,這也是許軒選擇租此房的原因。
今天中午,他參加了大學同學組織的同學聚會,他一向是不愛參與的,因為現在的同學聚會早就變質了,隻是因為有個同寢的哥們特別邀請他,挨不過才不得不去。
果然,到了聚會場所,同學之間不是在攀比工作、工資,就是在炫耀豪車、可以騎車的豪宅。經過社會毒打了3年的過的一般的同學,自然吹捧著高傲的二代們。
許軒對此不置可否,畢竟人是社會動物,放低身段的同學並不低賤,而二代們也並不高貴,每個人有他的生存法則,不必強求他人按照你的或者所謂社會價值觀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