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對話,顯然與沐柒雲格格不入,兀自僵硬在原地,雙目空洞無神,就這麼怔怔的望著,也不知看著何處。
今日如此不留情麵的一番話,讓沐柒雲無地自容。
她敗了。
敗的灰頭土臉,徹底失去了最後一分尊嚴。
沈青弦瞥見沐柒雲神色極差,頓時眼珠子一轉,藏了一抹笑意。
她自找的!
活該!
此時心裏就是舒坦!
“既然話也說到這了,那我好戲也看完了,就不打擾北王休息。”沈青弦一個欠身,這動作顯然比往日活潑俏皮了不少,得意之色明顯,儼然一副“落井下石”的模樣。
楚拓風嘴角勾笑,她還真是不克製,正常閨中女子都知道要給被外人留三分薄麵,那是與人方便也與己方便,唯獨這沈青弦情緒上十分隨性,倒是跳脫了蒼月女眷中的條條框框,著實與人不同。
“罷了,回去吧。”楚拓風輕哼著一笑,換身就走,似乎根本沒在意,這裏還有一個腿部馬上就要殘疾,且神色黯然的女人。
沈青弦前腳剛抬,慕玄卿緊隨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雖沒有來時那般隨意坦然,但此時倒也沒增加什麼僵硬。
“你說,沐柒雲會怎麼樣。”沈青弦突然好奇,這次沐柒雲弄了這麼一個麻煩,以楚拓風的性子絕對不會隻是笑著離開這麼簡單。
“罰肯定要罰,但柒雲現在有傷在身,又是阿風兄弟的妹妹,他怎麼會也會兄弟留幾分薄麵,應該不會做的很差。”慕玄卿雖笑著解釋,但眼底卻透著一絲落寞。
沈青弦挑了挑眉,但心裏卻並不讚同。
如果單純隻是無限她,或許楚拓風並不會審查沐柒雲。
但沐柒雲方才泄露了楚拓風的計劃,隻怕就算有這個身份,也保不住她了。
不過沐柒雲這件事兒也給她提了個醒。
楚拓風若是已經有確鑿的證據抓她,那她得先準備逃跑才是!
雖然她好不容易才在京城有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但相比這所謂的生存空間,她的前提還是得活著。
逃跑這事兒,得提上日程!
“哦對了,沐柒雲的哥哥……是怎麼回事?”沈青弦突然好奇。
因為在之前慕玄卿的介紹中,楚拓風並不是一個願意相信別人的男人,那他為什麼還會有兄弟?
看這關係,這兄弟應該很鐵才對。
慕玄卿一聲歎息,目光望向了老遠,陷入回憶:“不過是些陳年往事罷了。沐柒雲的哥哥是唯一一個想著幫助阿風逃脫藥人命運的孩子。也是和我的師兄,隻可惜,他的那條命停在十二歲。而臨終前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那年僅五歲的妹妹了。”
說起這事兒,他也有愧,若不是因為他當年嚇得叫出了聲,他們也不至於被發覺,師兄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慕玄卿看著遠方的眸子一手,垂眸搖了搖:“總有人會成為他的例外,隻可惜我沒有這個機會。”
“不會哦,北王對慕大哥你,亦是有所不同,他也很信你。”沈青弦雙目之相對,極為認真。
看著慕玄卿怔怔發愣的神色,她又笑了笑:“正所謂當局者迷,若是北王真不在意,也不會多次舍命救你了。”
除了慕玄卿她還沒見過楚拓風舍命就過誰,可想而知,慕玄卿在楚拓風心裏也有著不一般的地位。
慕玄卿呆立了許久,沈青弦的一句話就更一道光正好照到了他的心頭上一般。
他彎眉笑了笑,眼底帶著一份綿長與溫柔點點頭:“嗯,應該是這樣。”
兩邊心結都解開,自然各自打道回府。
別人回家了可以睡覺,但沈青弦回家可不敢休息。
麻溜的翻看了一邊自己之前做的關於幻離散信息的記錄,細細對比,看看究竟是哪裏出了些紕漏。
屋內燭火跳動,帶的整個房間都跟著一閃一閃,有些累眼。
“主子,這是二皇子命人送過來的。”阿青突然拿著個請柬進來,見主子正對著一本冊子細細比對,也不敢太打擾,將請柬輕輕放在桌上後,便立刻抬腳離開。
“啊,老夫人。”
沈青弦聞聲抬頭,見奶奶正拄著拄著拐過來,嚇得她連忙丟下了筆,快步走了過去:“奶奶怎麼起來了,這些日子可好些了?您這要是磕著碰著了,我這心裏又得自責了。”
“我這身子骨啊,還沒那麼脆弱。”老夫人臉上的這周在燭火明滅中顯得更為明顯,嘴角的笑意極為溫和,將手從懷中摸了摸,這才摸出個玉來:“快看看奶奶給你找著什麼好東西!”
“玉?”沈青弦略有不解的皺眉。
自從蘇家被滅,她在沈家的地位一天天高了起來,這珠寶配飾下人們不敢懈怠,首飾盒裏的玉佩更是多的不行,她都送給了阿青一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