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邊正在喝酒的男人慢慢扭過頭來,這張臉很平靜,甚至有些平淡,讓沈青弦根本看不出楚拓風的喜怒。
楚拓風隻是轉過身將她望著,沉默了良久,才淡淡的開口道:“知道錯了嗎?”
沈青弦拚命點頭:“不敢了,沒有下次!”
“錯哪兒了?”
“不該沒回家還不給你打招呼。”
沈青弦縮著脖子,睜著葡萄大的眼睛眨了眨了眼。
這模樣簡直讓楚拓風哭笑不得。
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弄明白她到底錯在何處!不是沒打招呼,而是本就不該以身犯險。
雖然今日是成功了,卻也讓他跟著讓他擔憂許久。
沈青弦看的出來楚拓風心情不是很好,她連忙從床上竄了下來,跳到了楚拓風的身邊,一把將楚拓風從背上給抱住:“放心吧,我命大得很!”
楚拓風卻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已經有忍耐,但是貼的這麼近的沈青弦還是輕而易舉就發現了這個聲音。
她立刻退開兩步,不顧楚拓風的反對將楚拓風的外衫給拔了下來,“裂開了?”
楚拓風還是輕輕挑眉,無所謂的淡笑道:“我又看不見,你問我?”
“你還好意思打趣!”沈青弦心裏慌了,距離上一次縫合本來就沒有多久,況且冬天的傷口本就不那麼容易愈合,沒有潰爛已經算是好事,隻是這樣一來,傷口又得重新縫合打理。
“怎麼傷的。”
楚拓風並未說話。
“你不說我也知道。”沈青弦心裏泛起了一絲愧疚,今日王嶽命人封了山道,楚拓風想要上來就隻能爬這麼高的山,傷口自然得裂開。
隻是沈青弦並不知道,楚拓風是跑上來的,更不知道方才他的傷口是什麼模樣。
剛才辰肅在地上發現了血跡,嚇得辰肅蒼白了一張臉,立刻命大夫過來醫治。
揭開傷口時,那一塊肉已經是血肉模糊,糊成了一片。
阿青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聲,結果又被楚拓風的傷口嚇得幽幽哭了起來。
此時的狀態已經是被大夫重新清理後的模樣,明明已經好了太多,但在沈青弦看來,依舊是慘不忍睹。
“既然知道為什麼,那你下次還這樣做麼?”
楚拓風沒有阻撓她看傷勢,其實也是為了告誡她一二。
沈青弦望著那猙獰的傷口說不出話來,看似平靜的惡臉上,實則滿是愧疚。
雖然她不是正兒八經的大夫,但剛處理過的傷口她若是看不出來,她這雙眼睛就可以捐掉了。
“不會了,不會再貿然行動。”聲音沉悶的不像話,眼神細細的盯著那個傷口發愣。
沈青弦突然起身抓起桌上的茶就往嘴裏灌,好在茶水不燙,隻是她這猛灌的動作有些駭人。
“幹什麼!”楚拓風將茶壺奪了過來,有些不理解的看著。
沈青弦又用指甲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的齜牙咧嘴,卻震了震神道:“傷口不能耽誤,這是舊傷不是新傷,留疤不打緊,害怕的就是再次潰爛掉,需要立馬處理。”
楚拓風將她的手推開,一臉無所謂的笑道:“無妨,明日再做也不遲。”
“這事兒等不了明日。”沈青弦扭了扭身子,躲開了他想要抓住自己的手,立刻衝到房外招守衛的官兵要來了傷藥烈酒和針線。
好在大夫還未走,沈青弦向大夫要來了麻沸散,雖然沒有她的麻醉劑效果好,但也總比硬生挨著強。
“他們的麻沸散沒有我的效果快,你睡吧,等到明天一早便好了。”
楚拓風見她如此堅持,也隻好不在推辭,將那一碗湯藥盡數喝下。
其實他本來就已經很困了,別說喝麻沸散了,就是不喝他也能立刻睡著,隻是會不會疼醒,那就不一定。
沈青弦在這段期間,對著燭光坐在桌邊給針線認真消毒。
寒風吹了一夜,沈青弦就在楚拓風的床邊坐了一夜。
隻是楚拓風並不知道這一晚上沈青弦頂著醉酒後的頭痛要集中注意力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