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竹筒的血被抽了出來,因為抽離的速度有些快,楚拓風開始身體發虛。
他咬了咬牙,皺著眉閉上了眼睛。
雖然這動作很細微別人看不見,但貼著他站立的沈青弦,卻發現楚拓風正有意無意的將力氣轉移到她的身上來。
坐不穩了?
沈青弦這才想起楚拓風前不久才受了此重傷。
連忙看了一眼方玉卿,大聲喊道:“別抽了!先給慕大哥用這麼多,還不夠就抽我的,王爺現在的情況也不好。”
本是負責照看楚拓風的方玉嬌自責的看了哥哥一眼,是她疏忽了,竟然沒發現王爺的反應。
方玉嬌立刻去外麵端了一碗甜湯過來,蹲在楚拓風腳邊將一勺一勺的喂下,見王爺臉色稍有好轉,這才鬆了一口氣。
楚拓風依舊沒有說話,沈青弦想要扶著她去休息,但在站起來之後,楚拓風卻一把推開了沈青弦,沉著臉,有些跌撞的獨自離開。
“玉嬌,若是還缺血,就過去喊我,我先去看看。”
沈青弦臉上有些凝重的囑咐了一句。
方玉嬌點了點頭道:“好,王爺似乎不太開心,你好好勸勸,別鬧出什麼事兒來。”
雖然他們不是當事人,卻也不是瞎子。
在場所有人都看的出來王爺的眼神相當不對勁。
很明顯,吃醋了。
吃醋這種事情可大可小。
哄好了就是增進兩人之間感情的小情趣,哄不好那可就是滅頂之災。
如今他們都好不容易才有了個安寧的日子,可不想還沒樂嗬幾天就又回到了血雨腥風之中。
沈青弦點點頭,立刻衝了出去。
楚拓風雖然身子不穩,卻走得極快,不過是說了句話的功夫,沈青弦竟然看不到人了。
她立刻朝著房間跑去,一推門,裏麵卻並沒有人。
不在房間,又在哪兒呢?
沈青弦實在想不到這麼大個男人能逃到那裏去!
她歎了口氣,腦子裏飛速轉動著楚拓風曾經喜歡去的地方,直到腦子裏閃現出曾經的一個畫麵。
楚拓風去沈府偷偷找她。
沈青弦試探的後退了一步,又一步。
直到月光照到了臉上,她這才抬起頭,朝著屋頂上看去。
“我去!你真在上麵啊。你站都站不穩了,不要命了還往上麵跑!”
沈青弦真是急了。
要是坐著的還好說,楚拓風居然在房頂上站著,頂上就那麼細小的一根杠能站人,就憑借他現在的情況,若是風稍微大一點,豈不就摔下來了?
“下來!”沈青弦皺著眉大喊。
然而上麵的男人沒有半點反應,仿佛聽不見似的,依舊沉著一張臉,看著遠處還在不斷綻放的煙花。
“下不下來,再不下來我上去了?”
沈青弦折斷了一根梅花枝,指著上麵的男人恐嚇道。
當然,她這點東西根本不足以對楚拓風造成恐嚇。
答案可想而知,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那麼問題來了,她該怎麼上去。
王府裏雖然有梯子,但她一個女人搬過去實在有些勉強,而下人們都在慕玄卿身邊伺候去了,她也喊不到人幫忙。
沈青弦消失了,楚拓風雖然沒有回應她,但眼角的餘光卻還是時不時主意這下麵的舉動。
隻見下麵的院子中沒有了人影,楚拓風心中微微一顫。
真去拿梯子了?
雖然他現在確實很生氣,特別生氣,但他並沒有讓沈青弦冒險的想法。
他知道救一個人需要多少血,這次慕玄卿失血較多,讓她來,恐怕吃不消。
人在屋簷下時,楚拓風不想去看,人走了,楚拓風卻又忍不住的到處張望了起來。
沒過多久,他就看到一個人影,正氣喘籲籲的從垂花門下麵艱難的走了進來。
直到從樹蔭下走出來,楚拓風才發現她身後竟托著一個極大的梯子。
那梯子比兩個她還高,為了保證安全,辰肅買的都是質量好的,自然也重。
“我去,這是木頭還是鐵啊,怎麼這麼沉啊。”
沈青弦拉的滿身都是汗,早知道她就經常運動了,以至於現在拉個梯子都費勁。
明明已經氣得不行了,但楚拓風還是忍不住勾唇一笑。
為了加固,這梯子裏麵確實有不少鐵,平日裏都是兩個男人搬過來,她一個女子,自然十分吃力。
好不容易梯子是拖到了,然而立起來卻成了一個大難題。
楚拓風就這麼站在高處看著,看著下麵的女人為了如此把梯子立起來而抓耳撓腮。
都這般生氣了,他心裏竟然還能冒出這般想法——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可愛。
“王爺,你就不能下來嗎?我給你道歉成不成?”
都好不容易搬過來了,沈青弦卻因為立不起來梯子選擇哀求妥協。
可上麵的男人真就跟失去了聽覺一樣,沒有半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