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
事實證明,是沈青弦想多了。
楚拓風實在是太困,好不容易能放鬆警惕睡下去,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就醒來。
不怪她故意翻楚拓風的包裹,而是楚拓風自己把包裹打開沒關上。
上麵的哪些藥丸藥劑,沈青弦很難不注意到。
補充體力的藥她倒是不在意,就連那冰天雪蓮放在那兒她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唯獨那讓人保持清醒的藥劑,看的讓沈青弦心口直發麻。
肉體凡胎,不是神仙,怎麼能為了吊著一口氣不睡覺呢!
這種藥有極大的副作用,怪不得之前檢查楚拓風的身體時會那麼虛弱,可見這五髒六腑都被這種藥掏空了不少。
回頭看了看還趴在床上不知晨昏的男人,心頭竟然有那麼些不舍來。
她是從何時產生這種感情的。
明明最開始,她覺得自己喜歡誰都絕對不喜歡楚拓風,明明最開始楚拓風還想要她的命來著。
可現在,她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離不開他了。
他們的關係,沒有名分,甚至還為人所不齒,然而她還是會不舍。
那楚拓風也會這麼想嗎?
其實這是一個很顯而易見的事兒,若是放在青兒或者春杏身上,她隻需要看一眼就弄明白了。
一個男人寧願吃這種傷身體的藥,也要冒著生命危險負傷來救一個女人,這不是愛是什麼。
但有句話叫做當局者迷。
越是在意這件事情,反而越是小心翼翼,越是有些猜不透。
會不會是弄錯了……
他隻是覺得留著她還有用……
就想對彭威猛一樣,隻因為想要彭威猛的兵權,所以才加以厚待。
會不會……
隻是她想太多了?
雖然他們已經用過夫妻的稱呼,但這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楚拓風隻說過要留著她,隻說過不讓她走,卻從來沒說過一句一喜歡,一句愛……
因為太小心了,所以沈青弦不得不懷著不安去揣度,越是如此想著,越是覺得心裏慌亂。
“咳咳。”
床上的男人發出輕微的咳嗽聲。
嚇得沈青弦手中一顫,掌心的藥劑若非接的及時,差點摔了個粉碎。
“醒了?”她連忙衝到床榻邊看著,然而床上的男人隻是皺了皺眉頭,似乎在做夢,並沒有任何要醒來的意思。
還好,不是昏過去了。
昏和睡,還是有區別的。
之前那種疼到無力承受的合眼那叫昏,這種單純的補覺叫做睡。
這也意味著,再過不久,楚拓風就要醒了。
沈青弦鬆了口氣。
楚拓風是個睡覺很安靜的人,極少在睡著後還發出聲響。
但今天卻不一樣。
不知是手術後發燒的緣故還是如何,沈青弦隻是坐在床邊出神,就感到溫熱的臂彎從身後將她的腰給抱住。
突然而來的襲擊,驚的她立刻轉身。
而楚拓風也順勢將腦袋枕到了她的腿上,整個人以略微有些扭曲的自己與她緊緊貼合著。
明明冬日穿的衣服很厚,卻覺得再厚也擋不住是楚拓風呼吸的炙熱,僅僅隻是坐著,竟覺得有那麼些不自在來。
“多大的人了,讓讓……”
沈青弦想要將楚拓風推開,但這個發燒昏睡的男人就跟個寶寶似的,怎麼也不放。
沈青弦用冰涼的手指撫了撫自己滾燙的臉頰,用以柔克剛的戰術,一點點將手放到楚拓風的臉下,企圖李代桃僵,將自己的腿從楚拓風臉下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