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那個湯裏有毒了是麼?”
楚拓風聲音還有些氣鼓鼓的,走在路上仿佛冷風吹過他身上都能變成熱風。
沈青弦不可置否:“我也沒想到你會喝,那時候看宋婉容一碗接著一碗怪有意思的,所以光顧著樂嗬了,也沒跟你說。”
楚拓風生氣,但還能怎麼樣?難不成還能凶沈青弦嗎?
不能。
隻能將這口氣給咽下去,臉上怏怏不樂,倒也沒再發什麼脾氣。
回去的路上總是顯得有些寂寥的,特別是楚拓風又沒氣消不說話,沈青弦就隻能主動找些話題,免得氣氛尷尬。
也不知道多久以前,沈青弦巴不得他們兩個人無話可言,但總歸人都是會變的。
誰能想到當初避之不及的瘟神,現在自己竟還主動跟著?
“雖然隻是吃了頓飯,但王爺可覺察出端倪沒有?那宋仁可與皓瀾國有所聯係?”
“不確定,”楚拓風吹著風,略微淩亂的發絲揚了揚,春風似涼手輕撫,方才不滿情緒也稍稍緩和許多:“不確定不代表這種中間沒有牽連,至於什麼情況,三月初九那一日看一看便知。”
今日是三月初五,不過四天的時間便能知曉答案。
按照宋仁的名望與家室,本不該有叛國之嫌,但誰也說不好人心會變成什麼樣,所以想要知道答案,也隻能再等幾天。
沈青弦如是想著點了點頭,“今日宋仁知道了你的身份,會不會在外麵將你的事情說出去。”擔心楚拓風的身份提前暴露會給他們的計劃製造困難。
不過楚拓風還是搖了搖頭:“宋仁為官多年,可不是那些隻懂得阿諛奉承的傻子,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不會故意給自己惹一身騷的。”
說錯錯多的道理宋仁不可能不懂,況且宋仁與戶部的關係並不好,他也沒必要特意去開口給自己找不痛快。
“倒是宋家這一子一女,半點宋仁的優點都沒學到。”
長得雖是人模狗樣偏偏品行惡劣,實乃有傷風化。
雖是句罵人的話,但沈青弦倒也從中聽出來了楚拓風覺得宋仁還不錯。
隻是不知道初九那日到底會發生什麼,反正隻要有密信這件事,宋仁身上便占了汙,是摘不幹淨的。
“初九似乎就是桃花廟會,宋仁沒有收到密函就不會開南城門……”
“所以,我們得找個理由將城門打開然後一探究竟。”楚拓風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桃花廟會對於齊川城的人來說也算是個大日子。
不僅僅祈求姻緣,更是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時候。
屆時街上的人很多,若是混進來什麼不幹淨的人也不好辨認,所以還得有人在城門口守著。
好在辰肅也在晚上與他們會合了,辰肅與久離早早的就在齊川城密切部署,掃清皇家的眼線與障礙,今日徹底告了一段落,這才得了空來找自家王爺坐坐。
“王爺,你是不知道,那盧浮生是有多扣,我去找他,他表麵上說的是幫助王爺,結果連個歇腳的地兒都沒給我準備一個,都是我和久離自個兒掏錢。”
辰肅一來便拿著茶壺猛罐,因為還在一遍說話,嗆得茶水從鼻孔裏冒出來了,模樣還當真是有些滑稽可笑。
忙拿著擦桌子用的抹布擦嘴,倒還真是糙漢子一點都不拘小節。
楚拓風見他那不知是茶水還是鼻涕冒出來的模樣,嫌棄的下意識往後縮了半分身子,臉色冷淡道:“盧浮生本就是個小人,先前修河款一事他記恨本王,本王也沒指望他在出手相助,隻要本王在解決他之前,閉上給京城彙報的嘴即可。”
辰肅一摸嘴,拱手道:“王爺放心,屬下已經警告過盧浮生了,他斷然沒有往京城告密的膽子,隻不過範將軍那邊似乎有些問題,我去一趟軍營,他對王爺您似乎並不歡迎。”
似乎兩個字已接近用的很委婉了,確切的說應該是討厭才是,那範衝一點也不怕得罪人,愣是把辰肅從軍營裏麵趕出來了。
楚拓風不在意的哼笑,這個局麵他早就能料到。
“範衝的作戰策略與我相左,早年對抗皓瀾之時,用了我的策略取勝,這些年他一直心裏不服。”
“這不是輸不起嘛!”沈青弦挑眉評價,“承認別人優秀這麼難嗎?”
“你倒是心寬。”楚拓風笑著搖頭。
男人都是愛爭麵子的人,除非身份相差懸殊不得不低頭,如若不然或者心高氣傲著,必定會心中不服,再爭個先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