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過來,眼下整棟別墅除了她就隻有幾個忠心耿耿的傭人。
預定回國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莉莉現在每天也沒什麼事幹,觀察莊遲漸漸成為她最感興趣的事。而眼下她卻越看越是興味索然,心底則像是燒起一團無名火一樣,也不知道是衝著不肯呼痛的莊遲還是衝著誰,總之就是心情很差,想著那幹脆關掉算了,反正再放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就在莉莉打算關閉電腦的時候,已經好久沒動彈過的莊遲卻忽的動了動,有點吃力地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莉莉瞬間停下了動作,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看。被子現下對莊遲來說除了悶熱之外已經沒有意義,她自己大概也意識到這點,隨手將它掀到一旁,然後搖搖晃晃地走到衣櫃旁,在其中摸索了半天,最終捧出一件外套來。
這是想幹什麼?莉莉微微蹙起眉,她記得那件外套是莊遲被綁過來時穿的那件,是聖布萊斯頓的校服。是莊遲之前在洗漱的時候換下來的,然後好好地收了起來。怎麼在這時候把它翻出來了,遠比它更厚重的被子都沒辦法擋住信息素,莊遲總不會是在指望這薄薄一件外套能起到什麼作用吧?
而這樣的疑問在她看到莊遲轉過來的正臉後稍稍釋然,莊遲麵色紅的厲害,目光也恍惚著散開,眼見的已經是神誌不清的狀況。想著在這種情況下估計也就和夢遊差不多,做出什麼沒有邏輯的事都有可能吧,莉莉也就不再細想,看著莊遲將那件外套抱在懷裏,慢慢走到牆角,倚著牆坐下。
莊遲看起來像是在猶豫著什麼,那件被她折的整整齊齊的外套被她攏在胸`前,手上有點不知所措地微微扣緊又鬆開,不安地撫著因她的動作而皺起的地方,如果不是知道這隻是一件校服外套,莉莉簡直要以為她抱著的是什麼昂貴的限量品,才會這樣小心。
但她的猶豫最終還是結束了。莉莉看到莊遲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低下頭去,她慢慢將鼻尖埋進那件外套裏,隔著監控屏幕也肉眼可見她在劇烈地顫唞著,而莊遲這樣停滯了一會兒,又微微張開嘴,小心地咬住外套衣袖的一小角。
她分明像是很想再咬的更用力、更多一些的樣子,莉莉能看出莊遲忍的很辛苦,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忍,隻知道莊遲抖得厲害,輕咬著衣角的動作卻始終顯得小心翼翼。那雙之前讓莉莉印象深刻的討厭眼睛此時微微泛起了霧氣一樣的潮,眉梢眼角都帶著說不出的難過似的垂下來,明亮的眸光被隱在眼底,眼眶都不知道是因太難過還是因生理反應而漸漸紅起來。
莊遲微微動了動唇,莉莉以為她是終於撐不住要求饒了,下意識撐著身子靠近屏幕,生怕漏聽了一個字似的屏氣凝神。
而莊遲唇瓣翕動著,她確實出了聲,但聲音實在太輕,又因她還銜著一角衣袖而顯得含混。莉莉第一次沒能聽清,煩躁地將聲音調到了最大,這才終於聽到一點零星的聲音。
“……顧……”
莊遲聲音很輕,音節飄忽著,支離破碎的,她自己或許都沒有意識到她說出了聲,隻是輕輕地、含混地念著。
“……顧……溪眠……”
她在喚顧溪眠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
意識在中途斷開了,再回過神來時窗外已經夜色沉沉,屋內漆黑一片,但氣味已經散去。
莊遲猛地坐起來,腦中渾渾噩噩的一片昏沉,腺體深處在隱隱作痛,但和她失去意識前曾經感受過的劇烈刺痛相比已是不值一提。大概就像是人總是在刀子刺入身體的那個瞬間最痛,後麵反而麻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