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安臣,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跟著擋在顧溪眠身前, 急道:“你也清楚易感期的Alpha是什麼狀況,你、你光是站在這裏就已經很危險了, 換成是個脾氣暴躁的Alpha恐怕都已經衝過來了, 更別提你還想……我知道你著急, 但你不要衝動、莊遲的情況……退一萬步說, 就算你願意幫她,但她是對莉莉的信息素成癮, 恐怕你去了也是沒有用的——”
“沒有用?”顧溪眠半步不肯退, 直直看過去,回應的聲音溫和, 話卻說得鋒利,“不試試怎麼知道?”
“這要怎麼試!”安臣氣急, 指著屋內說,“一個已經深陷易感期的Alpha, 你要搭上自己的後半生去試嗎!”
“……”顧溪眠沉默了半晌, 緩緩道, “我沒打算做到讓她完全標記我這一步。”
“那你現在就應該離開!”
安臣隻覺得從未見過如此固執的顧溪眠, 不明白她既然是明白利害的又為什麼還站在這裏一步不肯動, 沉聲道:“難道你還在指望莊遲能忍得住嗎?我知道莊遲平時性子溫和, 但是溪眠!你不要把易感期的Alpha看的和平時一樣!那已經是野獸了!她忍不住的、她會咬下去的!”
他自覺已經將話說的夠重,但顧溪眠卻仍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安靜站在門口, 目光越過他和奧莉薇婭,投向屋內, 這個角度其實是看不到莊遲的,但她的目光那樣深邃悠長,安臣覺得她是意氣用事,卻在她眼中看到奇異的寧靜。
“不是野獸,”顧溪眠輕聲說,“是莊遲。”
安臣說不出話來,喉嚨裏哽的發慌,反反複複想了許久也隻能擠出一句話來:“……你是認真的?”
顧溪眠就朝他看來,眼中宛若琉璃般流光溢彩,她淺淺笑起來:“我看起來像在開玩笑嗎。”
安臣沒能再說出任何話來,甚至在顧溪眠走進房間時下意識給她側身讓開了路,在反應過來時才覺得不對,卻已經聽到房間裏的一陣慌亂,先傳來的竟是莊遲難掩驚慌的聲音:“別、你怎麼……別……”
他慌忙跟著跑過去,卻迎麵撞上莊遲猛然爆發出的聲音:“你別過來、顧溪眠!”
顧溪眠靠近她的腳步倏地停下來。
*
莊遲瑟縮在床頭,她忙著將自己裹在被子裏,眼睛以下幾乎都裹得嚴嚴實實,她有意克製著不去看顧溪眠,血液卻還是控製不住地越流越快。
好像隻是顧溪眠出現在這個空間裏,整個氛圍就不一樣了。
最糟糕的是,易感期的Alpha似乎感官真的變得非常靈敏。莊遲用力將鼻子埋進被子裏,力度大的甚至疼起來,卻總覺得那股淡淡的清冷香氣像是黏在了鼻尖一般,揮之不去。
……顧溪眠把信息素的氣味掩蓋的很好,現在聞到的明明隻是顧溪眠香水的氣味而已,按理來說應該對腺體沒什麼生理影響的。莊遲想。為什麼……
不舒服。這樣一直悶著被子讓她覺得更熱,即使知道這樣做大多隻是心理安慰,卻又不敢鬆手。莊遲不知道安臣和顧溪眠在門口說了什麼,又是為什麼竟然會放她進來,她被嚇到了——被自己本能裏湧起的那股渴望。所以不假思索地喝止了顧溪眠。
但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能感受到顧溪眠沒再繼續靠近,但也沒有聽到她離開的動靜。
她不得已地抬眼看去,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顧溪眠,眉眼漂亮幹淨,投來的眼神卻像是柔軟又鋒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