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坦白算了。
顧溪眠現在是在房間裏對頸上的痕跡想辦法做些補救,說實話,莊遲是覺得這已經沒什麼實質性的意義了,畢竟從顧父顧母的眼神來看,她們就是一回家就露了餡——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後來又吻了太多次的問題。然後莊遲出房間找個水喝的功夫就被顧父攔下了,帶到了書房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各自都心照不宣要談的是什麼話題,但就是沒人開口。
……那就她先說好了,事到如今,隱瞞也沒什麼意義。莊遲想著也不能讓顧溪眠在房間等太久,於是深吸一口氣,率先全盤托出:“……叔叔,我知道您想問什麼,我們今天出門……是因為我的原因,讓顧溪眠的易感期不太安定,我給她做了臨時標記。”
她接下來就想道歉,卻聽顧父哼了一聲,打斷道:“我知道。我聞得出來。”
……是哦。氣味也是會暴露的。在之前完全忘記了這茬,莊遲默默閉了閉眼,又聽到顧父緊接著說道:“……是眠眠自己願意的,對吧。”
盡管說的像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向下沉的,好像自己已經有了答案似的。見莊遲點頭應了,顧父慢慢呼了口氣,再開口時忽的轉了話題:“我看你戴著信息素抑製環,是因為腺體的傷還沒好、所以還沒辦法控製你的信息素嗎?”
莊遲一怔,解釋道:“信息素的收放還是能控製住的,隻是在濃度的控製上確實還沒能恢複到精確的程度……”
關於她戴著抑製環的原因,莊遲猶豫了半晌,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但從顧父的眼神看來,他大約已經看出了莊遲的抑製環和顧溪眠是同樣的定製款,於是不動聲色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不,是咕咚咚喝下了大半杯。旋即重重放下杯子長歎一口氣,嚇了莊遲一跳。
“……你應該也知道,我們隻有眠眠一個女兒,她又這麼優秀。”顧父說著,微微蹙起眉,“我一直想給她選個能配得上她的伴侶,即使不說門當戶對,最基本的也至少是要身體健康……”
啊。莊遲心頭咯噔一下。這個話風,感覺不太妙。
她想著就看到顧父從旁拿過個包,唰的拉開拉鏈,眼看著就拿出張支票來。此時此刻,比起緊張,莊遲的思緒忽的微妙偏開,在心底倒吸一口涼氣。
……哇哦。莊遲想。她不會是要碰到“給你一千萬,離開我女兒”這種狀況了吧?從風格上來看簡直像是她會在小說寫的劇情——她應該沒寫過吧?
被這種想法攪得心情都變得混亂起來了,莊遲也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來,就怔怔看著顧父鄭重地將支票放在桌上推過來,嚴肅地看向她道:“你——”
“——您想說什麼?”
他話沒說完,書房緊閉著的門先被砰的一聲推開了,緊隨其後的是顧溪眠的聲音,莊遲回過頭去,看到她快步走到自己身邊,麵色和聲音一般的冷而緊繃:“您給她錢又是想做什麼,不如您跟我說說?”
任誰都能感受到她隱而不發的怒氣和失望,莊遲不安地看著她,不想讓她和父親產生衝突,又覺得這時由她插手似乎不太好,於是看向顧父,卻見剛才還滿臉嚴肅的中年人此時比她還慌張許多,推在支票上的手著急忙慌地揮揮:“是想……是想讓她能把腺體治好啊。”
““……””
莊遲和顧溪眠齊齊愣住,顧溪眠幾乎是有些愕然,好半晌才慢慢說道:“……不是已經請了醫生了嗎,這事您應該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