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落入下乘, 他鎮定無比的緩緩開口:

“那洗幹淨了嗎?”

程周策:“……”

意料之外的回答。

這個時間點,他其實是沒有想到自己從衛生間裏出來時會碰到沈時曦的。

不久前夢裏、現實裏所念想的都是這個人,開門的一瞬間, 對方真實的臉與虛幻的合為一體。

所以在對方問出那句話的時候, 程周策是帶著幾分未消的心火和衝動直接說出來的。

話音剛落,他就清醒了過來。

可是也並不感到後悔, 對方又不是看不出來剛剛他發生了什麼

某一種程度上來說,程周策或許已經比別人甚至是沈時木都要更了解沈時曦幾分。

遮遮掩掩反而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和探究, 越是將一切攤開在明麵上來說、不當一回事, 對對方來說, 被懷疑的可能性更小。

而且其實是帶著一絲隱秘的、惡劣的想要逗對方的心思的。

想要看他的平靜的神色發生改變, 想要看他失措, 哪怕是一瞬間不同情緒的流露。

可沒想到卻被對方反將一軍。

或許是沒有得到他的回答,沈時曦繼續開口道:“隻用清水應該是洗不幹淨的吧?清洗液在你右手邊的櫃子裏。”

“……”深夜裏,程周策總覺得對方說的這幾句話帶著拱火的意味。

現在沈時曦的每個無意的行為舉止、隨意的一句話都能帶給他嚴重的影響。

怕好不容易滅下去的心火再次卷土重來,程周策無聲的歎了口氣。

他幾乎是妥協般的低聲道:“哥哥,能給我留點麵子嗎?”

沈時曦偏頭勾了下嘴角,此刻的場景,他竟覺得有種荒謬的好笑。

怕自己笑出聲來,他伸手半掩了下自己的唇角,清了清嗓子:“哦,那我回房間了,你……自便。”

看著人離開的背影,程周策微妙的鬆了口氣。

可沒想到,人卻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停下,開口問:

“明天留下來吃早餐吧?”

程周策還沒來得及回答,對麵帶著調侃的嗓音已經緩緩響起:

“我給你煮雪梨銀耳粥,降火的。”

“沈時曦!”

說完沈時曦迅速的推門進入到房間裏,利落的反手關上門。

他彎腰笑了半天,不自覺的想到自己關門之際,對方對他的直呼大名。

雖然有點不想承認,但沈時曦居然從中聽出了幾分危險。

但是對方的反應,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隻是這樣想著,他的腦子裏不禁浮現出衛生間門被打開的一瞬,兩人當麵撞個正著的模樣。

對方正處於一個很微妙的階段,沈時曦時常不知道用什麼詞來指代這個人。

說青年吧,他身上還帶著一絲年齡使然自帶的青澀少年感。

可若說是少年,不說對比沈時木,和大部分同齡的男生比起來,他又顯得很成熟可靠,一點都不幼稚。

剛剛對方從浴室的出來的時候,發絲濕漉漉的,眼神和表情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懶散的欲。

沈時曦下意識的想起廣藿香和雪鬆,表麵看似風平浪靜,暗底下卻藏著幾分莫測的危險和性感。

沈時曦突然覺得嗓子有點幹,他喝了一口手中的水。

帶著涼意的水流緩緩滑入喉腔,流進胃裏。

胃部傳來的刺激將他從這種莫名的聯想中帶了出來,沈時曦一愣,隨即無奈的低頭失笑,他都在想些什麼有的沒的?

他將水杯放到自己的床頭櫃,重新躺進被子裏。

本以為晚上發生了一些意外的事,他會睡不著,可沒想到,他很快的就陷入了睡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