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邊,忽然生出了一點笑意。

文清辭閉著眼睛輕輕問:“陛下想要什麼?”

謝不逢的身體,瞬間一僵。

他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似乎是不敢相信方才自己究竟真的聽到了文清辭開口, 抑或是耳邊的雨聲太大,生出了錯覺?

謝不逢的頭上, 還戴著冕冠。

冰冷的金器隨著他的動作一道蹭在文清辭的脖頸間, 帶來一陣寒意。

等了半晌都不見謝不逢開口,文清辭終於忍不住緩緩側身,將脖頸從冕冠下移開, 接著輕聲問他:

“陛下, 怎麼不說話了?”

他的聲音終於將謝不逢喚醒。

謝不逢忽然用力,緊緊將文清辭的腰攬在懷中。

他的手在顫唞。

謝不逢沒有說話, 再抬眸時眼底隻剩下一片暗色。

文清辭覺察到危險,下意識想要後退。

但背後的雕花門, 卻將他的動作全部阻攔。

木門重重一晃, 發出“吱呀”的聲響。

文清辭的話還沒有說完, 後麵的字便全被親吻所淹沒。

“陛——”

謝不逢重重地吻在了文清辭的唇上。

與他唇舌相抵, 在頃刻間奪走了呼吸。

這個吻, 幾乎稱得上是凶狠。

謝不逢啃咬著文清辭的唇瓣,追逐他不斷躲避的舌尖,舔舐過他上顎,帶來一陣麻癢。

文清辭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全部力氣。

像是有細弱的電流,順著交纏處流向了四肢百骸。

得到了文清辭的承諾,謝不逢心頭翻滾了不知多久的岩漿,終於在這一刻奔湧、失控。

文清辭的大腦隻剩下一片空白。

……他甚至不知道親吻是何時停止。

淅瀝的雨聲消失不見。

文清辭的耳邊,隻剩下了他自己的喘熄。

謝不逢輕輕地將文清辭抱入懷中,攬住他無力垂下的左手,一邊啄吻他額間的朱砂一邊輕聲說:“初春,社日節。和我一道去祭祀社稷……之後,我們就回鬆修,去看清辭的家人,好不好?”

他口中的“社稷”,指的是土地與五穀二神。

在這個時代尤為重要。

衛朝承襲前朝舊製,而在前朝,祭祀社稷便是僅次於封禪的第二大活動。

……假如文清辭的了解沒有錯。

祭祀社稷,是由帝後二人共同主持的。

謝不逢的唇,輕輕貼在文清辭的額間。

在他心中,自己與文清辭早已在一年前結為連理。

滾滾南下的殷川大運河,還有運河兩岸的百姓,均是見證。

謝不逢絕不會否認過往的一切。

所以他要文清辭……直接與自己共祭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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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百鳥歸林。

連下了幾天的大雨,終於停了下來。

沒了雨聲,雍都一片安寧。

而太醫署內眾人也難得在今日閑了些許。

《杏林解厄》上的圖,還沒有謄畫完畢。

傍晚,文清辭又回到了太醫署。

見他出現,太醫們立刻圍了過來。

不過除了圍觀他畫畫外,他們更多是想要借這個機會,與文清辭一道探討醫理。

但是問題還沒有問幾個,眾人便發現……批閱完奏章的皇帝陛下,竟然又跟了過來。

謝不逢坐在了文清辭旁邊的桌案後,他一邊隨手翻開放在這裏的醫書,一邊淡淡地說:“你們繼續,不用理會朕。朕對醫理也有幾分興趣,今日隻是來旁聽的罷了。”

興趣?

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