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那隻小白蛇便聞著香味,從林中遊了出來。
“把它拿上來吧。”宋君然滅掉熏香,對文清辭說。
“好。”
文清辭頓了一下,慢慢挽起衣袖,將手垂了下去。
那隻小白蛇似乎還認得文清辭,遊到熏香附近後,先是吐著信子頓了幾秒,接著便非常自然地纏上了文清辭的手指。*思*兔*在*線*閱*讀*
接著,狠狠地朝他腕間咬了下去。
“啊……”
到底已經有一年多時間沒有被這隻小蛇咬過,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在那兩根尖牙刺入皮肉的瞬間,文清辭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手指也微微顫唞了起來。
他咬著牙,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這隻蛇一年多來長大了不少,”宋君然走來看了一眼說,他眉頭緊蹙,“牙齒比以前尖利多了。”
“應該是,”文清辭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臂,“往常沒有這樣容易出血。”
他的手指還在顫唞。
被蛇咬的痛意,持續的時間非常久。
像是一場酷刑。
暗紅色的鮮血從傷口處滲了出來。
像一條長長的紅線,將文清辭的手臂緊緊纏繞。
乍一眼看去,著實有些恐怖。
就連當初提出這個療法的宋君然都不由皺眉:“……今日不如就算了吧,我過上些時日,重新給你找一隻小點的蛇,這隻蛇的牙實在是太尖利。”
“不用那麼麻煩。”文清辭後來也看了老穀主留下的醫書。
他知道這蛇本身一點也不稀罕,隻是鄉野中隨便抓來的無毒小蛇而已。
但將它喂成這樣,損耗的藥材,卻價值連城。
說完,文清辭還輕輕抬起右手,摸了摸這隻小蛇的腦袋。
想起自己之前定下的一個時辰的限製,宋君然不由補充道:“往後每日治療的時間,還是控製在半個時辰之內吧。”
說完便從石桌底下拿了個沙漏出來,栽在了桌上。
聽到他的話,文清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頭。
謝不逢在穀內,且一直黏在自己身邊,假如治療的時間久了,一定會被他發現。
那隻小白蛇早早就被宋君然帶回了穀。
“治療”已成為它的本能。
沒過多久,那隻小蛇便鬆開嘴,順著文清辭的手臂向上爬去,向他手臂內側最細嫩的那片皮肉啃了下去。
文清辭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蒼白,額間也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鮮紅的血液順著指尖,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不一會就積成了小攤。
坐在石凳上的文清辭,不知何時緊緊閉上了眼睛。
今日穀內的風有些大,文清辭在耳邊盡是沙沙的聲響。
沙漏一點點下落。
坐在他旁邊的宋君然,始終攥緊著手心。
治療的時候,時間過得好像格外慢。
手臂上的小蛇鬆開口,繼續向上遊去。
在文清辭的手上留下了兩個深深的傷痕。
痛意來臨的那一刻,文清辭緊緊地咬住了唇。
他下意識睜開眼,向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看去。
然後猶豫著開口:“師兄,你說我手臂上的傷,應當如何處理,才能——”瞞過謝不逢?
“才能瞞過朕?”
熟悉的聲音穿過竹林與風,傳到了文清辭的耳邊。
坐在石凳上的文清辭,下意識便要放下衣袖,遮擋手腕上的傷痕與白蛇。
但還沒等他抬起右手,拿著霜神芝的謝不逢,便已緩步走到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