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那一跪讓人印象深刻,原本不少帶著偏見先入為主的人對他有所改觀,連帶著沈雲之死的一些蹊蹺之處也就漸漸浮出水麵。

洪秀蘭作為沈雲的母親,江醒的親祖母,在葬禮上就已經心軟了七八分,若不是沈雲的葬禮仍有事項需要她把關,隻怕她當天就要帶著江醒的祖父沈柏青上門討說法。

江哲聽見洪秀蘭和沈柏青上門的消息,趕忙讓傭人把江醒叫醒,讓他下樓來和祖父祖母說說話。

這才早上七點,江醒被傭人從床上薅起來的時候揍人的心都有了。

他昨晚寫日記寫到了淩晨,現在昏昏欲睡,頭疼欲裂。

江醒他自己不舒服,就不想讓別人舒服。

他隨便穿了件棕色羊毛衫,刷完牙後用水洗了把臉後就匆匆下樓。

於是洪秀蘭就看見長得和自家女兒有七分相似的小孫子麵無表情地走下樓,眼睛下是深重的黑眼圈,臉上還帶著未幹的水漬,泛著病態的白,

“小醒,來外婆這裏坐。”

洪秀蘭向江醒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的沙發上。

江醒依言坐過去,垂著眼睛不說話。

洪秀蘭拉過江醒白皙的手,聲音溫和:“小醒,你跟外婆外公說說,你媽媽出事之前都發生了些什麼事,你放心說,外婆外公肯定會保護你。”

江醒的長睫顫了顫,似乎是在猶豫糾結。

一旁坐著的江哲臉色青黑,看著江醒的眼神無比怨毒。

現在他隻能慶幸江醒沉默寡言且不善言辭,恐怕根本解釋不清沈雲死亡中的彎彎繞繞。

若是江醒說漏了什麼……那他也就隻好斬草除根了。

大概沉默了半分鍾,江醒微微動了動唇,發出了一個毫無意義的音節。

就像是太久不說話的人突然開口而無法適應一樣。

但他迅速掩飾過去,輕聲道:“母親去世之前的事情我記不清了,我隻記得我聽到車禍的消息的時候昏了過去,醒來之後母親就已經去世了。”

江哲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好,甚至笑容滿麵地幫洪秀蘭和沈柏青斟了一杯茶。

洪秀蘭和沈柏青則是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江醒看著江哲變來變去的表情,十分惡趣味的繼續道:“但是,我記得母親去世後發生的一些事。”

江哲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漂亮蒼白的少年垂著頭,像是陷入了回憶似的自說自話道:“他帶回來了一個人,讓我叫他哥哥,還帶回來了一個女人。”

“我不認識他們,但他們已經在我家住了三周了。”

洪秀蘭的臉色逐漸變冷:“江哲,這就是你的態度?我女兒還沒下葬呢,你就想著續弦???”

“你別忘了,你現在的一切都是誰給你的!!”

江哲是個入贅沈家的窮小子,洪秀蘭這話明顯是在戳他痛處。

但是江家到底不如宋家這個老牌世家,江哲再沒麵子也隻能賠笑:“那個女的是小雲之前很喜歡的一個女傭,是小宋死前交代我要好好待她。”

“至於那個小孩,是那個女傭前夫的孩子,沒有人照護,就先帶過來了。”

“小醒在小雲去世之後就一直精神恍惚,我也跟他說過這件事,想來小醒是沒聽見,居然誤會了。”

他本想先把情人和私生子先接到身邊養著,等到時機差不多了再對外公開,但沒想到早早地被江醒捅了出來,解釋的牽強又可笑。

小白在一旁吃瓜,嫌棄道:【這破理由我都不信。】

與此同時,洪秀蘭冷笑道:“你覺得我還會信你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