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可能不太愛聽,但作為一名心理醫生,我必須像你說明清楚。”
一個小時的長談結束後,喻衍整理了一下自己做的筆記,對江醒嚴肅道。
事實證明,雖然喻衍看上去有些跳脫和過分熱情,但一旦進入工作狀態還是十分專業的。
江醒因為說話過多而有些口幹舌燥,正端著一次性水杯喝水,聞言點了點頭。
喻衍認真道:“我認為你的心理壓力過大,有些抑鬱和自毀的傾向,具體表現就是平時做事容易偏激,情緒不穩定等。”
江醒垂著眸乖乖聽著與自己預期中大差不差的判斷,問道:“那……我還能恢複正常嗎?”
“當然可以。”喻衍聲音溫柔,不緊不慢地引導著,讓江醒放下防備,“你的配合度很高,想要自救的欲望很強烈,因此心理疏導的效果會事半功倍。”
江醒放下水杯,聲音帶著些不易察覺的顫唞:“那大概要多久?”
喻衍思考了一下,拿出一張白紙,給江醒算道:“一般我這裏短期谘詢是8-12次,但你的情況我建議是半年的谘詢,每周來兩次,一次一個小時左右,也就是說,一共要四十八個小時左右,後續視情況而定。”
江醒忍不住咬住了下唇:“還有沒有更快一點的?”
“沒有了。”喻衍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Süße,我發誓,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案了,你並不適合一天一次的頻繁的心理谘詢。”
江醒低下頭,十分糾結地思索了一會,才慢慢道:“那就這樣吧,半年也可以,錢我會付給你的。”
“不用了。”喻衍笑眯眯的,“楚跟我打過招呼,說你所有的費用由他來支付。”
“——說起來,你和楚是什麼關係?”
喻衍話風突轉,用他無辜的湛藍色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江醒。
“嗯……”江醒頓住了。
他和楚鶴澤是什麼關係?
“大概是未來的師生關係?”
喻衍一臉震驚:“什麼?!你們居然是這種關係??楚鶴澤也太不是個東西了!你才剛成年啊??他怎麼能禍害小朋友?”
江醒無語:“是正常的師生關係,他想招我進南海美院,你在想什麼?”
喻衍毫不尷尬:“是這樣啊,那我誤會了,請問你是因為他才來做心理谘詢的嗎?”
江醒反問:“難道就不能是我自己想來谘詢嗎?”
“不會的。”喻衍搖了搖手指,笑道,“你這種性格的人並不會主動做谘詢,我曾見過類似你的案例,你猜他最後怎麼樣了?”
江醒剛想順著他問“怎麼了”,喻衍就繼續往下說道:“他後來,在浴缸割腕自殺了。”
“他是我在德國的合租室友。”
喻衍依然笑著,但眼中卻是一片深藍,不見笑意。
江醒張了張嘴:“……我很遺憾聽到這個消息。”
“沒關係,都已經過去了。”喻衍故作輕鬆道,“這家夥在宿舍割腕,還害我被警察當做嫌疑犯拘留了呢。”
“所以,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來做心理疏導嗎?”
喻衍又繞回了原話題,眼神真摯地看著江醒。
江醒裝作不自在地低下頭,以此來遮住自己百無聊賴地表情。
這是最低階的話術。
先用楚鶴澤與自己拉近關係,再用莫名其妙的猜想讓自己丟掉警惕心,然後娓娓道來和自己相似的悲劇,為的就是自己心軟共情後能夠說出實話。
這個喻衍果然不像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但正和他意。
少年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滿是動搖,似乎已經被喻衍說動了。
他輕聲道:“因為……我很喜歡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