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我安慰說宋驚眠隻是為了對付江家太忙了,卻怎麼都說服不了自己。

在所有人的冷眼中長大的童年就注定了他不會有很強的安全感,他向來是一隻利己的獨狼,能夠勉強信任宋驚眠已經是他所能做的極限了。

宋驚眠的生日是七月三十號,雖然他本人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日,但江送很在意,在得知宋驚眠的生日後每天都會認真準備禮物。

今年他去定製了一對紅寶石耳釘,用的鴿血紅寶石,兩枚簡單的情侶款素釘,低調又登對。

裝著耳釘的天鵝絨盒子早就送到了他的手裏,江送一直在等著送出去的機會。

江哲在得到江送手裏的項目之後愈發猖狂,滿以為江送已經無路可走,直接趁著宋驚眠不在家的時候掠走了江送,以治療心理疾病為由把江醒關進了南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他想的很好,以為自己隻要鎖住消息瞞過宋驚眠,軟禁幾天江送,讓他見識一下醫院的“治療手段”,對方就會被嚇破膽子簽字,卻不想一切都在江送的計劃之中。

江送在他進入別墅之前就已經用手機給宋驚眠發去了消息。

【江送:宋哥,江哲把我帶到了南海市第一人民醫院,他想軟禁我……救我。】

他發完這條消息後又連著發過去了好幾個最近他構想的全息遊戲的核心文件,看上去就像是急病亂投醫把資料一股腦都發給了最信任的人一樣。

然後,江送刪除了手機中的消息記錄,任由幾個保鏢在推搡中奪去他的手機,摘下他手上的定位手環,強行押解著他前往醫院。

這樣狼狽地被帶走實在不是江送的風格,但他隻想知道宋驚眠得到一切後還會不會來救他。

會不會來救一無所有,一身麻煩的他。

江哲給了江送三天的考慮時間,江醒就在潔白的病房裏呆了三天。

他穿著藍白病號服,明明是個囚犯,心情卻好得不像話,整日笑眯眯地坐在窗台前透過單麵玻璃往下看,就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人一樣。

他這樣怪異的舉動還讓江哲懷疑了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有什麼精神病,派了一個醫生來給他正規檢查了一下。

但醫生的檢查結果表明,江送的心理真的很健康,甚至連高興都是情真意切的高興。

被人囚禁了還能高興,江哲暗罵了幾句“神經病”後就沒再管過江送了。

隻要腦子還能用就行,至於這人到底是瘋是傻他並不是很在意。

江送當然高興。

不管宋驚眠來不來,三天之後他都能徹底擺脫江家,走出籠罩他整整十七年的陰霾,這讓他怎麼能不高興。

若不是為了等宋驚眠,他甚至都想現在就直接從樓上跳下去,去奔赴他的自由。

第一天,宋驚眠沒來。

江送想,和江哲交涉也需要一點時間,說不定宋驚眠是在和江哲談判。

第二天,宋驚眠也沒來。

江送從下午開始就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一會想宋驚眠是不是發現這是他故意做的了,一會又在掰著手指頭算宋驚眠最遲多久會到。

第三天,宋驚眠還是沒來。

江送終於坐不住了,用研究院給他保命的係統換了個手機,埋在被窩裏登上了自己的微信賬號。

微信上他和宋驚眠的聊天框空空蕩蕩,所有對話都停留在了三天前他發出的那條求助消息。

宋驚眠什麼話都沒有回。

啊,被丟掉了啊。

江送直接把手機從醫院頂樓的窗戶上扔了下去,麵無表情地看著手機在地上摔得粉碎。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深夜了,醫院下麵什麼人都沒有,等到早上六點的時候,江哲就要他做出答複。

這人似乎認定了江送惜命,連窗戶都沒有封,隻派人守住了病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