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是來了,快上來。”他衝著秦訊招招手。

“路上堵車,耽誤了一下。”秦訊有些不解,他從沒見過柳昊如此嚴肅的表情。

跟著柳昊上到二樓,處於職業習慣,秦訊下意識地打量起了四周,牆麵斑駁陳舊,貼滿了各類的牛皮癬,開鎖的,通下水道的,套現的,應有盡有。

這種老舊的單元樓一層隻有兩個住戶,左邊的那戶人家大門緊閉,靠右邊的卻是熱鬧非凡,不斷地有身穿製服的警察進進出出。

柳昊領著秦訊進了右邊的住家,直接帶他到了臥室門口。

他斜偎在門口,卻沒有進去,隻是偏頭示意秦訊自己看。

秦訊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這家夥在打什麼啞謎,直到他看見房間裏那恐怖的場景……

臥室裏,一個女人仰躺在床上。

女人年輕,貌美,還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長發一側編了一溜細細的辮子,五彩的細絨線也編了辮子裏——這種梳妝方式不多見,漂亮,卻妖異。

女人的臉被擦了厚厚的粉,一片慘白,兩條秀氣的柳葉眉畫得彎彎的,淺淺的金色眼影,淡淡的桃色腮紅,厚厚的玫瑰紫的口紅。

她閉著眼,安然地躺在那裏,神態寧靜端莊,如睡美人一般。

隻是再怎麼美麗,卻也是一具屍體,而且還是一具非常恐怖的屍體。

女人的脖子以下慘不忍睹,衣衫淩亂,似乎剛剛才被解開,但是卻沒見內衣,她的軀幹赤果著,泛著不正常的紅色,從月匈部開始被刀劃拉開直到小腹,裏麵滿滿的全是用塑料袋包著的一包包白色粉末。

秦訊辦案多年,這種詭異的場麵也是第一次看見,隻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強壓住內心的驚疑,他又仔細地看了下臥室裏的情景,另一個奇怪的地方也讓他發現了,警察的職業直覺讓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沒有血液?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要知道,通常情況下像這種開膛破肚的殺人手法,人體內的鮮血會濺到到處都是,但是這間臥室裏幹幹淨淨的,沒有一滴血液。

“豈止是血液,連內髒都沒有,這裏肯定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但,奇怪就奇怪在這裏,你知道我驗出什麼了嗎?”柳昊抹了下自己的光頭,有些疲憊地說道。

“什麼?”秦訊不解地問道。

“這個女人已經死了起碼有八天以上了,她的致命傷是在頭頂,有個窟窿,從形狀看應該是硬|物撞擊所致,具體是撞到了什麼,還不知道,她的臉上塗的是鉛粉,所以看起來很白,應該是專門為了掩蓋皮膚上的屍斑。”

“但是至少也死了八天了呀,又是這大熱天的,這屍體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方法,除了屍斑,居然一點腐敗的跡象都沒有。”

“是用了什麼藥吧。”秦訊戴上手套,隨手拿起女人腹腔中的一包白色粉末看了看。

“我是法醫,我還不知道用沒用藥。”柳昊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而且,我剛剛聽調監控的同誌說,他們看見這女的是自己走進來的。”

頓了頓,又憋出一句:“小區監控的時間顯示的是昨天晚上。”

秦訊拿著塑料袋的手停住了,他回過頭,一副你是不是在誆我的表情。

柳昊撇撇嘴,知道他不信,就說道:“不信你自己去看監控。”

“監控我等下會看,這裏麵的粉末找人驗了嗎?”秦訊還不知道後麵有多大的驚喜在等著他,就目前而言,他更關心這些白色粉末是什麼。

“早就驗了,成份和出現在C市的‘歡餘’一模一樣。”

“歡餘!”秦訊眼睛一亮。

歡餘,一年前突然在出現A市的一種新型致幻粉末,警方是在一起掃黃的例行行動中無意間發現的,到目前為止,這種致幻粉末是怎麼流入A市,又是如何進行交易,接頭人是誰,到現在都還是一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