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滿了密密麻麻黑色的細小疤痕,令人望而生畏。

對此,奉嵐卻是視若無睹,或者應該說,從小看到大,他早已經看習慣了。

石淩,隔壁永吉苗寨的老司,和奉嵐一樣,也是祖傳家藝,隻是他們家有兄弟二人,每次的椎牛節壓軸比賽,都是兩兄弟輪流參加。

去年的時候,就是石淩參加的,但卻輸給了奉嵐,今年應該是輪到他哥了,不知為何,卻還是他來參加。

至於臉上的疤痕,那是他小時候調皮,從山坡上滾下來掉進了毒荊棘堆,那時候村裏的條件不好,隻能靠赤腳大夫看病,最後命倒是保下了,隻是臉上卻因為那毒素而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也許是因為去年的比賽輸給了奉嵐,今年兩人再相遇,石淩看著他,雖是沒說話,但那滿臉的敵意卻是擋也擋不住。

“今年我一定不會再輸給你,我會讓大家知道,誰才是巫蠱術的真正翹楚者。”他憤憤地說完這話,從桌上拿起自己的東西就離開了,一副不屑與之共處的模樣。

奉嵐:……大哥,有必要這樣嗎!

奉嵐他們的巫蠱術比賽比較靠後,排在前麵的都是大家耳熟目染的儺戲表演。

雖然每年都會重複,但大家依舊是百看不厭,時不時地傳出陣陣喝彩之聲。

但對於從A市來的秦訊三人,卻是大開了眼界。

【油鍋摸錢】、【立碗】、【定雞術】、【大刀提米】……

在場之人看得是津津有味,還時不時地討論一番,哪家的手法更老練。

殷柳的眼睛卻是越睜越大:“……隊長!”

秦訊:“……閉嘴,回去和劉小吉把毛⑧

短暫的全場寂靜之後,場下爆發出的歡呼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喧嘩的人群中,秦訊他們並沒有跟隨周遭人群的激動而隨波逐流,反而是臉色凝重了起來。

“隊長……”殷柳與劉小吉都擠到了秦訊身邊。

“看了再說。”秦訊看了眼旁邊一直沒吭聲的尹高。

場中,姆赤虎在講著【趕屍豬】的規則:

規則很簡單,誰製造出的秘藥,能讓屍豬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終點,誰就是冠軍!

他說完,揮揮手,一群身穿苗族服飾的漢子就抬著幾張桌子走到了場中一角。

他們把桌子抬到場中放好,然後各貼上一個數字牌,又在桌子對麵約八百米遠的距離,插上了一枚紅旗。

抬桌子的人下去後,緊接著又上來一批腰寬體闊的壯漢,每人的肩上都抗著一頭約有一百多斤的大白肥豬。

那大白豬已經經過了開膛破肚的處理,連身上的豬鬢毛都刮得幹幹淨淨,一副隨時都能下鍋的模樣。

它們被放在桌子旁邊,堆成了一座豬山,然後,姆赤虎又說了幾句場麵話,比賽就正式開始了。

奉嵐、石淩還有其它幾個村寨的年輕人走到那豬山前,隨意地挑選出一頭大白豬,指揮壯漢放在了桌子上。

奉嵐選的三號桌,大白豬被放上去後,自有工作人員把三號數字貼在了那豬身上。

然後,他就從自己的腰包裏開始掏瓶瓶罐罐,這些藥有的是在家裏已經配好,而有的則需要現場製作。

旁邊的桌子也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奉嵐偏頭一看,又是石淩這陰魂不散的家夥。

他邊掏著自己的藥瓶,還時不時地瞪上奉嵐一眼。

奉嵐:……就因為往年間比賽贏過你,所以你一直記恨到現在嗎?

如果石淩知道奉嵐心裏在想什麼的話,此時一定會揪著他的衣領讓他別那麼凡爾賽……

要知道,奉嵐可不止隻贏過他一次,而是打從兩人同場競技之後的這麼多年來,基本上就沒贏過,唯一贏的一次,還是因為奉嵐正好感冒發燒,臨場發揮失誤才造成的。

隨著姆赤虎的一聲開始,在場的所有人都動了起來,趕屍秘藥,有的是師傳徒,有的是父傳子,每家都有自己的獨門秘方。

與之前的儺戲不一樣,在場的都是各村寨中,能扛得起的老把式出身。

雖然年齡都大不,但個個都是師門或者家族中的精英,年輕又氣盛,誰都不服氣誰。

奉嵐無視其餘人的視線,按班就步地現場製作秘藥,他也不怕被人學著,因為關鍵藥引是早已在家中製作好了的,旁人就算是偷師學藝也隻能學到個皮毛而已。

製作好的秘藥被他用一把小刷子,裏裏外外均勻地塗抹在大白豬的身子,這種感覺,奉嵐咽了咽口水,突然有點餓了,這怎麼看,都有點象是為烤乳豬上油……

他勉強收斂住自己的情緒,口裏低聲念著咒語,待塗抹完畢後,他又從懷中掏出一疊空白的黃符紙鋪在桌子。

第一次開封使用的毛筆在桌上的秘製朱砂盒裏點了點,於是,一抹惹眼的紅就緊緊地貼服在了筆尖處。

秦訊遠遠地看著,瞳孔微縮,他想起了柳昊說的用朱砂作口紅的那具屍體。

奉嵐抬腕,筆走遊龍,豔紅的朱砂在黃色的符紙上落下道道縱橫交錯的線條,眨眼的功夫,掏出的那疊黃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