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偽作這種畫是最難的,沈傲不敢有絲毫的分心。
不斷的著墨、揮點,沈傲完全沉醉其中,一邊的周恒倒是失去了興致,很焦躁的抽出紙扇搖啊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沈傲全神貫注盯著未完的畫卷,一麵開口說:“給我扇風。”
“哇,這家夥竟把自己當大爺了。”周恒很不忿,不過他又對這家夥全神貫注在作畫上卻又能感應到身邊的變化很有興趣。心裏想:“他是不是在腦後多長了一隻眼睛,為何本公子在旁搖扇,他不抬頭也看得見?”
其實作為藝術大盜,時不時要做些梁上君子的勾當,耳聽八方的本事還是必備的。沈傲的本事多了去了。
不忿歸不忿,周恒還是乖乖的給他搖扇子。
整整過了半個時辰,周恒的手都麻了,沈傲才突然直起腰來,將畫筆擲地:“成了。”
這一次周恒對沈傲有信心,也不再看畫,立即將它卷起,便道:“我去郡主那裏走一趟,生意的事回頭我們再商量。”說完,將扇子插回腰間,飛也似的走了。
沈傲與春兒百無聊賴,便到東麵的荷塘去,那裏正是涼亭的所在。此時春意盎然,一片片荷葉漂在湖麵,荷花未開,隻有雪白的花骨朵冒出來。沈傲看到湖中一尾尾魚兒撥開水麵,瞬間蕩漾起無數的水紋。
“有魚。”沈傲眼睛發亮。
春兒道:“這是公爺從漢陽帶回來的鯿魚,開始時隻帶了三尾來,誰知放在這湖中,竟繁衍出了這麼多。”
“原來是武昌魚。”沈傲心裏更樂了,武昌魚又名團頭魴,肉質嫩滑,味道鮮美,不可多得啊。
他捋起袖子,道:“你在這裏幫我看著,我撈幾隻上來。”
春兒阻止道:“這魚夫人很喜歡呢,若是讓夫人知道,夫人會不高興的。”
美食當前,沈傲顧不得許多了,沈傲是四川人,四川人喜歡吃油炸、麻辣的食物。來到這裏之後發現堂堂大宋朝竟沒有辣椒。再加上從前是雜役,吃的以素食居多,用現在的話叫嘴裏都淡出個鳥來了,忍不住啊。
他卷起褲腿,道:“所以才叫你盯著,有人過來就示警。我抓幾條就走。”
不顧春兒反對,沈傲走到湖畔,腳下踩著淤泥,躡手躡腳的踩入湖中。嬉遊的魚兒聽到動靜,頓時一哄而散。沈傲便不動了,靜靜的等待。
魚兒先是不敢湊近,等到發覺沒有了危險,又重新遊了回來。沈傲一雙眼睛死死鎖住一尾胸鰭條肥厚的鯿魚,身體突然動了,單手如電抄出,眼明手快到了極點,等狀若鉗子的手掌從水中抄出,那鯿魚已牢牢被沈傲扣住。
這一手可是沈傲的絕活,梁山君子,難免要做些掉人錢包的勾當,手要絕對的快,五支手指更要恰到好處,為了練習這一門絕技,沈傲吃過不少苦。
活魚入手,沈傲隨手將它往岸上一拋,隨即又等待魚兒上鉤,如此反複了三次,四條活蹦亂跳的鯿魚被拋上岸去,沈傲幹脆脫了外衫,用外衫將它們包成一團,朝目瞪口呆的春兒努努嘴:“走,找個僻靜的場所烤魚去。”
春兒嚇得麵如土色,生怕有人發現,連忙引著沈傲往湖岸的東側去,那裏倒是有一片低矮的建築,垂柳依依,風景不錯,人煙也稀少。
沈傲倒是一點不怕,笑嗬嗬的打趣:“春兒吃過烤魚嗎?廚房在哪裏?我去找點配料來。”
春兒敷衍著道:“待會我去拿,沈大哥,不要再開玩笑了,真要給人看見了就不好瞧了。”
沈傲很委屈的樣子:“烤魚也犯法嗎?我看見如此肥美的魚拿來光賞實在可惜,是以才將它們物盡其用。這是功德,讓這些魚兒早日脫離苦海,去西天極樂享福呢。”
末了,沈傲很莊重的高唱佛號:“善哉,善哉,本小廝有好生之德,早晚要立地成佛的。”他一邊念,一邊心裏暗想:“原來本小廝還真有佛緣,看來找機會應該去佛堂和夫人研究研究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