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火沒泄下去男人心裏不舒坦,也許是有另一股火從來也沒熄,隻不過暫時憋住,你不去澆油,它就繼續憋著,一澆油,火就會洶洶而起。
“有我在,遇上事你還能指望我,我會想盡辦法救你。我走了,你出了事,你有沒有想過那時候就全完了!”
“那要如何,難道你還打算去求他?”
白秋手裏的活也停了,倚著灶台,兩隻眼睛怯怯的有一搭沒一搭地瞅著上官澤。
而上官澤正是為此事煩心,對方圖錢圖別的都好說,就是圖人,他們還真不好去硬碰硬。畢竟此時的上官澤不是彼時的上官澤,此時的上官府也不是彼時的上官府了。
“或者我也不走吧。”
想了又想,男人還是決定留下來。
“我們先觀望觀望,等他們先走,那些人對你的執念不會深到要一直住在城門吧?秋弟,你老實說,你在上官家,再沒有別的情債了?”
“當然沒有了!”
白秋轉過頭,背對著否認。
上官澤哼了哼,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出去搬柴,不多時行李也搬回來了。趴在炕頭鋪床,把枕頭、褥子、小花被一一鋪好,還有一瓶剛拆封的蛇油,明晃晃放在枕頭上。
這暗示,白秋知道自己今天是跑不了了,可他不能理解上官澤為什麼那麼生氣,明明早跟他說過自己那些濫情史,之前沒當回事,現在他答應了又來翻舊賬?
腰上猛然出現一雙手,脖頸處傳來熾熱的吐息,果然還是要……
“但是,我在做飯呀!”
白秋不願意地掙了一下,被上官澤打橫抱起,丟在炕上。
他不高興了。
白秋想,是啊,自從自己重新接受了他回來,上官澤的確受了不少委屈。
被喜歡的人忽遠忽近地晾著,不聞不問地冷著,這份漠然比拒絕更無情。
白秋也曾這般被錦兒對待過,他以為他和錦兒不同,卻不想早就被錦兒同化了,僅剩的那一點區別,是錦兒不會因感動而妥協,他會。第一次因感動妥協,是跟鴨販,第二次是夏滿,第三次就是上官澤,即使白秋心裏清楚,上官澤要的並不是那點廉價的感動,但他也隻能給這麼多。
“你,啊!”
滾燙的身軀貼上,塞得滿滿的一罐蛇油被粗暴地打開,挖出了厚厚的一坨。白秋配合地提臀,被子一罩,將兩人蓋住……
廚房裏,灶上的木蒸籠正嗚嗚呲氣。
巴掌找了個地方趴著,老神在在地耷拉著舌頭閉目養神。作為一條老狗,這種事它已經見怪不怪了,可剛進門的小白沒什麼經驗,得不到主人親近的小白,對著床上不斷翻湧的大被單嗷嗷叫喚,好像在說,什麼怪物,怎麼把我主人吃了!過一會兒又說,看到主人了,原來主人沒被吃,是變成月亮了,還是兩個月亮呢。
*
上官府
粉桃端著碟蜜梨,進了嫣然閨房,一開門便是股奶腥味,還有隱隱約約的墨香,往裏走,果不其然!桌上,地上,都鋪了滿滿的賬本,唯有床邊是塊淨土,睡著他們千金萬貴的小少爺。
“小姐,你怎麼又把賬本帶回來了?”
粉桃生氣地摔了下碟。
“咱不都說好了,回家就是休息,要補氣養身,你忘了?”
“我沒忘,隻是有些東西不過一遍我不安心。”
被自家丫頭教訓了,嫣然也不生氣,她撿起最近的賬本,臉上盡是迷惑,“為什麼呢……”
“什麼為什麼?!”
“最近的水粉鋪賬目總感覺怪怪的,可是我查了,條條件件又能對得上。”
“對得上不就說明沒錯麼?”
“是這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