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沒有完全消腫的細小的刀口，明明是一張極美的參照麵目, 此刻生在南琤臉上卻又顯得古怪且浮誇, 像是在臉上生生貼了張假麵孔。
但如果南琤站在那裏不講話，又有某幾個瞬間可以以假亂真。
“南琤。”
沒有任何猶豫, 傅時琛緩慢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直至此刻, 傅時琛才後知後覺明白剛才自己收到的那條短信到底奇怪在哪裏。
自從上次他無意中翻到南宵寫的那些信之後，“小叔叔”三個字便成了兩人之間閉口不談的話題。
傅時琛知道南宵還沒做好準備怎麼麵對自己，便也不逼他, 想給他時間讓他慢慢想清楚。
所以南宵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稱呼過他了。
傅時琛無可抑製地想到了六年前, 南琤不過是在故技重施。
“短信是你發的。”
南琤沒有否認，立刻就笑了。
“傅總一眼就能把我認出來, 看來對我也不是完全無情啊……”
他一步一步向著傅時琛走過來，伸出手試圖去觸碰傅時琛的臉。
傅時琛側身避過南琤, 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南琤的手尬在半空裏, 他冷笑了一聲, 緩緩將手收回轉而去撫摸自己的臉, “怎麼……傅總是不喜歡這張臉嗎？”
傅時琛抬起眼看向南琤。
對方甚至還穿上了他給南宵準備的禮服, 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站在這裏。
“南宵呢。”傅時琛開門見山。
南琤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一樣，勾了勾嘴角嘲諷道：“傅總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你覺得……我會這麼輕易告訴你？”
傅時琛對於南琤的嘲諷無動於衷，他掀起眼皮，“你會，你在這裏等著我不就是為了以此為要挾嗎？”
傅時琛話音落下，南琤抬起手“啪啪”開始鼓掌。
他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蛇，再次纏在傅時琛的身邊，手指輕佻地按上傅時琛的肩膀，特意將那顆紅色的小痣顯露在傅時琛眼前，“嗬……真不愧是我喜歡的男人呢。”
傅時琛皺了皺眉頭，伸手扯開了南琤。
南琤被甩出幾步去，似乎對於傅時琛眼底的厭惡並不奇怪，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笑道：“既然傅總急了，我們就直接開始吧——”
“說吧，你的條件。”
傅時琛眼眸很沉，盡管心裏已經是風雨洶湧，但麵上依舊沉靜。
他知道麵對南琤這種瘋子，絕對不能夠表現出一點慌張，不然會更加助長對方的氣焰。
南琤抬手看了眼表，不答反問：“傅總的生日宴快要開始了，不去參加嗎？”
傅時琛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來，“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在……說我的條件啊，”南琤盯著傅時琛，一字一句緩緩道，“宵宵不見了，但是樓下賓客都還在等呢，不如，我陪著傅總你出去，反正我現在跟南宵一模一樣，沒有人會發現……怎麼樣？”
南琤說到後麵，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浮誇，他剛剛做過手術的眼睛本就紅腫，此刻用力瞪著，生出一種詭異的醜態，像是得了癔症的人在發瘋。
“隻要……隻要你願意當著所有人的麵親我一下，我就放過他，怎麼樣？”
“不可能。”傅時琛冷靜地看著南琤，沒有一絲猶豫便說出這三個字。
南琤眼底的瘋狂和欲望像是在一瞬間消散了，他眼睛裏的情緒迅速沉澱下來化為了一片黑暗，他輕嗤一聲，“我勸傅總考慮清楚再回答。”
南琤走到窗戶邊，抬起手，將指尖上掛著一把鑰匙扔出了窗外。
“既然傅總不願意配合我，那就隻剩下第二種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