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被銀發覆蓋的通紅耳尖,暴露了此時隱忍的心緒。

懷中少女分外柔軟纖瘦的身體,還有血管中流淌著的活人氣息。

癢癢地,熱熱地、甜蜜而溫暖……

洛天音蒼白單薄的皮膚瞬間戰栗起雞皮疙瘩,下頜線更是倏然緊繃。

“嚶!好久沒有見過小殿下笑了。”

眼見著這一幕,芳華捂著胸口,悄悄地擦去眼角的淚花。

小殿下飽受火毒之苦,才會性情多變,喜怒無常。

她有時會突然無比喜愛某個事物、或者某個人,隻恨不得時時刻刻貼在一起,但下一秒就有可能對其棄之如敝履。

但是……

她隻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芳華正如此想著,掛在白優優腰間的傳訊珠忽而亮了起來。

火王的聲音從中傳來,原是召喚白優優,去往棲梧殿議事。

“小殿下,我們快走吧,莫要誤了時辰。”

火王有令,芳華豈敢怠慢,當下便來扶白優優,往棲梧宮趕去。

“哦……好吧。”

白優優依依不舍地從洛天音的懷中退了出來。

便宜爹這個時候找她作什麼?

再看一旁,還在爭執不休的白子珊、白子思兩姐妹,也突然停下了動作。

顯然他們也得了火王的消息。

白優優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小美人,才懶得摻和那姐妹倆的糟心事。

她扭過頭來,朝洛天音揮手:

“小美人,我等會兒再來找你玩哦,你要等我哦~~”

小姑娘的聲音又軟又糯,好似甜水兒,悄無聲息地就流淌到人的心裏去。

“……好。”

洛天音不動聲色地呼出一口氣來,探出的猩紅舌尖飛快舔舐過幹涸的唇角。

很快,白優優一行人就消失在了宮牆外。

單薄潔白的對襟羽紗衣裳之上,滲出絲絲血痕。洛天音滿身是血,狼狽不堪。

但他依舊脊背筆挺,一臉淡漠地往鶴望宮外走去。

“咚!咚!咚!”

身後傳來不間斷地磕頭聲。

是暮雲尚未磕完那一百個響頭。

鶴望宮眾人一見主子離開,瞬間作鳥獸散。隻有暮雲還在苦逼地磕頭。

暮雲在鶴望宮伏低做小多年,自認機靈懂事、左右逢源,卻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陷入如此境地。

如今該怎麼辦?

向月妃和盤托出,是不是可以保全一條小命?

暮雲正盤算著,突然,一股大力從其後頸處襲來。

“咚!”

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暮雲瞬間額前開花,鮮血直流。

先前還作威作福的四公主貼身侍從,還未回過神來,就已然昏厥在了雪地之中。

猩紅鮮血,蜿蜒流淌。

雪白腦漿與髒汙落雪,混成了一塊兒……

“天隱少爺,這可是聖火城,不是你的玄影闕。安分一點,莫要露了馬腳。你若再如此睚眥必報,不聽命令,壞我好事,今日便不會有天蠶魄的解藥了。”

偏僻無人的聖火城角落。

孤身行走的洛天音——洛天隱的肩上,悄無聲息地鑽出了一隻手腳俱全的小紙人。

小紙人貼在他的耳邊,用朱砂所畫的猩紅小嘴,開開合合,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

可它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洛天隱用兩根冰冷的手指捏住了。

“你要做什麼?!放開我!”

“洛天隱,叫你一聲少爺,那是看得起你。你以為你還是異靈根、金丹修為的玄影闕少主嗎?你如今不過是個靈根盡廢的廢物。已經十天了,沒有寒冰魄的解藥,你就是在找死!”

“你這個瘋子!你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