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既然要來救同伴,那咱們更不能輕易放掉手裏的籌碼,否則這麼多人都可能跟著遭殃。”

季茉心內咋舌。

怎麼就這麼認真呢,是抓了實驗體回去能升職加薪不成?

仔細一想沒準還真能,畢竟實驗體們跟野生的怪異可不一樣。

所以更不能讓它們被逮住。

季茉在心內默默向孩子們傳達了她的意思:突圍,哪怕搞破壞也沒關係,總之要保全自己,大家一起離開這裏。

很快,霧氣變的濃厚,且夾雜了血色,隨著一道閃電落下,劃破濃霧,一瞬間照亮了高大的神像。

誰都不曾想到,那高聳的神像,竟生著一張難以形容的臉,仿佛是世間所有的藍和綠都被凝聚在了那裏,濃墨重彩的五官攪成旋渦。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隨著旋渦的走向而旋轉的,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都不知在視覺殘留中沉浸呆滯了多久。

有人甚至沒忍住幹嘔起來。

一位手持收容匣的幹員,突然感覺懷裏一輕,低頭就發現手中的收容匣竟不知何時被切成了小塊,一碰就稀裏嘩啦掉落一地。

而在霧氣當中,似有若無的,滿是黑色的網和刺,讓人寸步難行,仿佛呼吸幅度大一些,就要被刺穿胸腔。

那人形怪異也不知從何時起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飛蟲展翅飛過的聲音,似遠似近,絡繹不絕。

在霧氣之後,突然有冷色的光點閃耀。

隨後便是地動山搖,海嘯憑空而起,渡口艦橋的鋼筋被某個無法窺見全貌的龐然巨粅拍碎了。

這時,就算再想強行收容,也找不到怪異們的影子了,它們似乎還在這裏,卻又靈活的讓人根本抓不到。

渡口上亂作一團,人人自危,警察們不得不將全部精力都用來保護平民,組織他們去避難。

就算有一艘船在這時突然違背禁令出海了,他們也無暇去阻止。

這一次,季茉算是將不能獨自渡海的孩子都帶上了。

她在甲板上數落了它們一通,讓它們如果再遇到類似的情況,就先逃命開溜,別想著逞強。

“我跟秦院長都是靠譜的成年人,用不著你們上趕著犧牲,聽懂了沒?”

小黑狗似懂非懂的跟著白蠶點頭。

但它心底有個想法:這種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畢竟,母親似乎也沒法再回歸從前的生活了吧?

季茉心底也隱隱有同樣的想法。

這一次鬧得太大了。

先前的逃亡好似複古的公路片,她心內的浪漫主義一度占了上風,後來更是腎上腺素飆升,快樂的讓她想要大笑出聲,跟秦粦一起瘋。

如今塵歸塵土歸土,她就有些悵然,倚著甲板的圍欄自言自語:“所以我之後還能繼續在網上連載漫畫嗎,不會被封號吧……”

“不會的,他們在發現沒有任何手段能奈何你之後,就會息事寧人。”

季茉轉頭,就見秦粦走了過來。

清晨往往比深夜還要更冷一些,他將帶著體溫的外套披在季茉肩上。

“哪怕咱們不僅因為很多罪名被通緝,甚至還和警察正麵交鋒,並且毀了一個港口,又偷了一艘船?”

他們現在乘坐的這一艘船,甚至也不是當初秦粦買下的那一艘。

“那是當然。等風頭過去,他們就會開始擔心,我掌握的技術以及你能操控怪異的能力,會被其他國家所招攬,所利用……到時候他們哪怕隻是為了讓我們保持中立,都會願意開出很高的價碼。”

秦粦這樣說著,手很自然的搭在了她的腰上。

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剛好是之前植入腺體的位置。

人造腺體很小,傷疤也已經可以忽略不計,季茉自己都經常忘了,那裏有個小東西不是自己原裝的。

此刻被指腹隔著衣料摩挲過,就好像被觸發了開關。

她瞪了秦粦一眼,卻收獲了一個意有所指的笑容。

“旅途還有很長,公海的網絡狀況很糟糕,或許我們可以幹些什麼來打發時間?”

同樣的話術,季茉會中招兩次嗎?

會的。

畢竟她就是個很好逸惡勞,貪圖享受的人。美色當前,她又沒什麼稿子非要在死線前交,沒道理拒絕不是嗎?

雖然是臨時搶來的船,但這艘船本身的豪華程度無可挑剔。非要雞蛋裏挑骨頭,那就是在三麵都是落地玻璃牆的房間內,未免會偶爾有幕天席地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