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穿過盤曲向上的朱色樓梯,越過來往穿梭的陌生人,一路跑到三樓茶廳。
白淙遊停下靠在牆微微喘氣,他與同在順著呼吸的秋穗視線接觸。
忽然間,二人默契地笑了起來。
白淙遊揉了揉秋穗的頭發, 又將它理好。
“走吧。”他輕聲道。
白淙遊忘記鬆開手,還保持著牽的動作,和秋穗一並走進大廳。
大廳的角落還有一桌開著茶位, 其他區域都熄了燈。
今晚客人們訂的年夜飯都是在二樓設席, 三樓平常做早茶和晚茶, 今天這個特殊節日,再加上下午這個時間點,負責這一塊的服務員早就搞好衛生, 大部分都下班了。
因此三樓很是安靜。
但還有個穿工作服的大叔正笑問最後一桌客人。
“白sir, 除夕也出來辦案呀?”大叔說話帶些廣府音, 平日最喜歡叫白國力叫白sir。
白國力平日裏也喜歡和這個大叔聊天, 據他回家對白淙遊吹噓,在貴叔一聲聲“白sir”中,感覺自己真成了港片裏威風凜凜、辦案得力的大警探一樣。
“不是,和認識的後生聊天,待會兒就走了,抱歉影響你下班了。”
“沒事,反正我孤家寡人,一直都在茶樓的啦,你們慢慢聊,我先下去幫忙。”
大叔笑著離開,看到白淙遊立身廳前,又牽著一個漂亮姑娘,笑著打趣:“遊仔厲害了哇,女朋友都帶來見爸爸了,今晚記得一起好好吃頓團圓飯。”
“呃……其實……算了,嗯嗯,好,謝謝貴叔,除夕快樂啊。”
“快樂快樂,明天帶女朋友過來,貴叔封利是給你們哈哈哈!”大叔走之前都不忘繼續起哄打趣。
白淙遊有些麵紅,正要給秋穗解釋時,那邊聽到動靜的白國力已經回頭看向他們,舉手示意。
坐在他對麵的戴逵也抬了抬鴨舌帽帽簷,望向他們。
秋穗遠遠看著還活著的白叔叔,想到他做出的犧牲,想到他想保護白淙遊和她的心思……
眼眶漸漸酸脹。
白淙遊感覺到穗穗狀態的異常,邊帶著她往他們那桌走去,邊溫聲安慰:“穗穗,現在才是真實的,未來才是縹緲的存在,我爸和我都活著,你不要怕。”
秋穗的心定了定,低聲“嗯”了一聲,
二人很快來到白國力麵前,白國力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二人牽著的手上,心中一句“哦豁”飄過。
心想他兒子和穗穗這發展也忒快了吧。
白國力感覺嗓子有些癢,但又強忍住不咳嗽一聲,沒有出言阻撓。
他目光移向秋穗,不敢完全確定,還是再試探低聲問一句:“你是來自未來的秋穗?”
秋穗沒有立即回答,她視線在戴逵身上。
此刻戴逵的衣著打扮和她在神秘空間裏的一模一樣,三天後他應該也是穿著這套衣服過去河東村。
“白叔叔,他……”秋穗遲疑道。
“因為你還能回來,又提到戴逵,我就想會不會這次的委托者是他,所以在你們過來的路上我就和他提了一下,沒想到他還挺快接受這件事的。”
“你們年輕人對這些前衛東西接受得就是比我們快呀。”白國力感歎一句。
戴逵朝秋穗微微地點了點頭,當作問過好了。
“那我還是堅持剛才我在電話裏的回答。”秋穗拿出手機看時間,14:15,他們還有35分鍾的溝通時間,“來的路上,我也和淙遊哥提過這件事。”
乍然聽到稱呼從“白淙遊”變成“淙遊哥”,白淙遊眉心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