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重舟甚至都沒有和他商量過,這明明是他的身體,憑什麼那人能那麼自作主張?
旭爻委屈地抱著腿蜷縮在浴室的角落,眼淚不斷的自眼角滑落卻沒有發出任何的嗚咽,眼神呆滯地看著地麵。
他根本沒辦法反抗,對裴重舟也是、對池淵辰也是、對何白也是。
他沒有任何的自保能力,僅能這樣任人宰割。
為什麼他會這麼弱?在鏡麵遊戲場內更顯得他像個廢物一樣。
好像誰看到他都能踩一腳一樣,就連裴重舟也這麼欺負他……
旭爻眼裏神色渙散。
就連裴重舟也欺負他。
那他現在待在這裏和小時候待在福利院內有什麼區別?一樣地任人欺負,好像隨著年齡的增長,在他的不斷努力之下所有的一切都不曾改變一樣。
*
與此同時,坐在黑暗空間中穿著黑色鬥篷的男人心髒驟然一悸。
男人瞳孔微縮,手中把玩著的黑色匕首落下直直插入身前的圓桌內,發出一聲不小的動靜。
這動靜將在場其他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正在說話的人被裴重舟打斷,語氣格外不善:“零一你有何高見?”
裴重舟抬眼,輕輕一掃那個坐在他對麵同樣穿著黑色鬥篷的男人,隨後看向身旁正在塗抹著手指指甲油的紅裙女人,聲音並沒有刻意放低。
“這人剛剛說了什麼?”
紅裙女人手一抖,紅色的指甲油刷到了指甲蓋外的皮膚上。
“噗嗤。”位於裴重舟左側第三位的青年忍不住笑出聲,“好久沒見過能讓K這麼吃癟的人了,是吧我的國王大人?”
被稱呼為“K”的男人一扯衣領脫去鬥篷,頭頂弧形穹頂折射下來的光線照在這人金色的發絲上,那雙綠眸毫無感情地看著略抬起下顎,眼睛微眯的裴重舟。
“Q,重複一遍。”
坐在金發男子右側穿著黑色哥特洛麗塔裙的女子將頭頭桌子上抬起,眼神懵懂地掃了一眼身旁的K,在接觸到對方的眼神後精神一振。
女子緩緩從桌下拿出一個小兔子的手偶,手操控著手偶做出揮手和點頭的動作,似乎是在做熱身運動。
“叮咚——歡迎來到Q的手偶劇場,我剛剛說……有關於廢物利用。”
很奇怪,明明這個女子沒有開口卻有說話聲傳來,聲音還和那個被稱呼為K的人十分相似。
“在鏡麵遊戲場內死亡被封存的玩家可以進行合理利用,將它們洗去記憶後重新投入鏡麵遊戲場不僅能增加玩家的遊戲難度,而且能加強遊戲副本的真實性。”
女人手上的小兔子揮手指向裴重舟:“您,有何高見呢?”
在場共有七人,除了先前沒忍住嗤笑出聲的青年和K外似乎沒人在意這個話題。Q操控手偶說完話後倒頭就睡,睡眠質量令人咋舌。
青年純屬看樂子,饒有興致地看著裴重舟和K。
“沒有高見,你隨意。”裴重舟打了個哈欠,“剛才太困了,一個不小心沒拿穩。”
昨夜在旭爻家一夜沒睡,現在是真有點困了。
裴重舟將匕首從桌內抽出:“你繼續。”
“嗬。”男人綠眸微眯起,“鏡麵之主唯一‘欽點’的管理員就是這麼管理鏡麵交易所的?”
聞言,裴重舟掃視周圍的幾人。
這些人要麼看戲,要麼塗指甲油,還有打遊戲和睡覺的,哪一個不是在劃水擺爛?偏偏扯著他說,脾氣還挺大。
……啊,想起來了。
裴重舟挑眉。
之前殺的幾個鏡麵boss是這人手下的吧?
還真挺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