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3 / 3)

戶冊上寫,嵇燃身長七尺,長臉細眉,左肩處有一長圓形褐色胎記。

杜曇晝命令道:“脫衣。”

嵇燃忍著身上傷口疼痛,脫下上衣,在繃帶的間隙裏,果然於左肩見到褐色胎記。

“本官驗過,堂下確是嵇燃無誤。嵇燃,速速從實招來。”

“是!”嵇燃:“末將平日隨趙將軍的大軍駐守在柘山關內。一個月前,末將夜半值守,見一人鬼鬼祟祟從帥帳中出來,形跡可疑,末將心生警惕,便趁其離開軍營之際,將其按倒在地。”

“末將從那人懷中搜出一封信,還當他是焉彌奸細,誰知仔細一瞧,信封上寫著‘縉京趙青池將軍府收’,原來那人是軍中信使,而他要送的是趙將軍的家信。”

“末將問那人,既是送信,為何探頭探腦、神神秘秘?那人說是趙將軍吩咐他,送信之舉必須保密,不要讓任何人知曉。”

“起初,末將不理解趙大人為何如此謹慎,但並沒有追問,放走了信使,直到有一日,柘山關內混來一個真正的焉彌奸細,那奸細很快就被軍士們抓了,關在牢內,由趙將軍親自審問。”

“這時蹊蹺的事情就發生了,就在趙將軍審問完,那奸細就逃出了牢房,眾軍士在關防內四處搜捕均一無所獲,末將不死心,帶領小隊人馬追出柘山關,在奸細的腳印消失之處,發現了一張破損的信紙,信上的內容讓末將大吃一驚。”

嵇燃提起頭:“這封信,居然是趙將軍寫給焉彌攝政王處邪朱聞的回信,信中稱,他願意接受處邪朱聞的條件,會配合他在縉京引發動亂,同時尋找機會除掉……”

杜曇晝追問:“除掉什麼?”

“除掉……”嵇燃咽了咽口水:“除掉……陛下。”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杜曇晝一拍醒木:“大膽!”

嵇燃重重磕了個頭,“末將知罪!隻是那信中寫得更為直白,甚至沒有稱呼陛下為聖上,而是直呼其名,言語間頗為不忿。末將見茲事體大,沒有知會任何人,而是將信紙小心藏好,準備回到關內後,找個機會趕往毓州城,將此事告知刺史。”

杜曇晝:“那信在何方?”

“燒了。”嵇燃直起腰,“是趙將軍當著末將的麵燒的。”

嵇燃告訴杜曇晝,他在去毓州的路上就被趙青池發現了,趙將軍親自帶人來劫他,從他手裏搶走了信,當著他的麵就地燒掉。

嵇燃還說,趙青池還想殺他滅口,被他裝死躲過一劫,待趙將軍離去後,才從地上爬起來,一路隱藏身份,趕往帝京。

“大人,末將這一身的傷就是證據,末將在即將進入縉京地界之際,遭到了一夥人追殺,傷重不支,才會暈倒在路旁,幸得郡主垂憐相救,今日才有命進臨台告狀。”

嵇燃的供述詳實有理,不似虛言。

杜曇晝靠著椅背,深深歎了口氣。

當夜,趙府。

趙夫人站在正堂外。

她是在睡夢間被驚醒的,頭發都沒梳,披散在腦後,身著寢衣,背後隻披了件駝絨披風。

趙府內燈火通明,到處都是舉著火把的京城翊衛,他們身穿薄甲,衝入各間房中,四處亂搜。

杜曇晝手持聖旨立於不遠處,低聲道:“接旨吧,夫人。”

趙夫人在侍女的攙扶下跪下。

“陛下口諭,趙青池與趙慎父子卷入大案,特命臨台侍郎率翊衛前往趙府搜查,趙府一應人等軟禁府中,不得出入。”

趙夫人高舉雙手,顫唞著接下聖旨,“妾身……接旨。”

“快把夫人扶起來吧。”杜曇晝低聲說:“翊衛都是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