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幹人等,幾乎沒有對著二人升起一星半點的興趣,見到他們走進,反而流露出惱怒,有的甚至揮手驅趕道:“這裏沒有多餘的房子了!”
莫遲回頭看向杜曇晝:“別說這麼多年過去,阿伏幹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就是有,肯定也早都被人拿走了。”
杜曇晝沉吟不語。
莫遲問:“現在怎麼辦?”
杜曇晝思索片刻,道:“去主屋,能在這麼多人裏搶到住主屋,那戶人家就算不是這裏最有勢力的,至少也會是最早住進這間大宅的人,說不定曾經發現過什麼。”
主屋中住著一家四口,男主人不在,兩個孩子在院子裏瘋玩,隻有身形健碩的女主人彎腰蹲在房門口,用一把豁口的鈍菜刀剁排骨。
在收了杜曇晝幾錠銀子以後,女主人用腰上泛黃的圍裙擦了擦手上的碎骨渣,直起腰,問道:“什麼事?先說好,這房子可不能讓給你,不過……”
她上下掃了杜曇晝幾眼:“看你的穿著打扮,應該也不是會跟我們這些人搶房子的人吧。”
杜曇晝立刻順著她的話頭往下說:“這房子是……?”
“我也不清楚原來的主人是誰,聽說好像是個胡商吧。”女主人答得很幹脆:“七八年前,我和家裏人一路討飯來了京城,那時候沒地方住,又見到這間大房子空蕩蕩的沒人住,我們就搬進來了。原本隻是打算借住,等到主人回來我們就溜走,誰知道主人家一直沒現身,連湖裏的魚都幹死了也沒人回來過。”
“後來我出去打聽才知道,就在我們搬進來前不久,主人家病死了,家產好像也被分完了,就剩下這間荒宅,還是因為風水不好才落得個沒人要的下場。我們這些人哪顧得上什麼風水好不好,能有個地方住就不錯了,就一直住了下來。”
杜曇晝問:“您是第一戶來此地借住的?”
“是。”女主人點點頭:“原本打算,隻要主人家的親戚來趕,我們就走,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住的人越來越多,可從來沒有人出現過,說要收走這間宅院,我們就這麼厚著臉皮留下來了。”
杜曇晝想了想,問:“您住進來的時候,可曾在院中見到過主人遺留的東西?什麼樣的東西都行。”
女主人搖了搖頭:“值錢的東西我是沒見過,可能也是我沒在院子裏仔細找過,至於別的房子裏麵有沒有……就算有,也肯定早就被那些人賣掉換錢了。”
“那不值錢的東西呢?”
女主人表情一僵,抬眸覷向杜曇晝的臉色。
杜曇晝將臨台侍郎的腰牌在她麵前一閃而過:“本官是來查案的,不是來找你問罪的,就算你曾經藏起過主人家的任何物件,隻要和本官查的案子無關,本官絕不讓你受牽連。”
女主人一聽說他是當官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緊張,她無措地搓了搓手,轉身想要往屋裏走,又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問杜曇晝:“大人當真不會——”
“不會。”杜曇晝:“如你所說,這座宅子的主人已經死去多年,他的家人如果從未出現過,那麼大抵不會再出現了,你應當不用擔心會被趕走。”
女主人也不知信了多少他的話,她盯著杜曇晝看了一會兒,暗自歎了口氣,邁過門檻往裏屋走去。
杜曇晝和莫遲緊緊跟上。
女主人走到主屋中間的地板旁邊,拿起一根筷子,蹲在地上,把筷子頭插入地上的某塊木板一角,然後用力一撬。
地板下麵藏的不是什麼金貴物件,僅僅是一小方竹片,竹片四角刻著忍冬紋,正中央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