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時候,手背還抵著一排養樂多,悄悄往小伯的方向推了推。
段星野的傲嬌性格像闞虞,而闞虞遺傳闞大山,因此祖孫三代有時候連做派都如出一轍。
段星野把闞大山的行為看在眼裏,心裏發笑,找了個借口起身,暫時離開去找承渡舟。
他坐在身邊,外公更不願意顯得對伯納多好。
……
承渡舟那邊,曾經的同學聚在一起聊天,因為大家基本都是從小學就一個學校,一直到高中,過程中可能沒分在同一個班級,但關係都很熟。
大家對於承渡舟的明星生活比較好奇,話題都集中在他身上。
承渡舟回答得很官方,跟他們沒有朋友間的熟絡,因此氣氛越聊越低迷。
大家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紛紛喝香檳掩飾。
一個男同學端著杯子,看著承渡舟感歎道:“真沒想到,當年我一直以為你會出國留學,再找一份TOP名企的工作,畢竟你當年成績那麼好,結果你倒成了我們中間最出名最有錢的一個。”
承渡舟眸色微沉一下,斂睫掩飾。
男同學不帶惡意,是真心表達讚歎,可他話裏卻透露出階層的天生優越感。他想不到,是因為認為司機的兒子未來怎麼努力,最好的歸宿就是個中產。
但他沒意識到自己話裏的問題,也沒想過在承渡舟麵前要謹言慎行,因為他們這些人,從小到大都不需要看別人臉色,不需要討好誰,自然少了一塊共情的區域。
承渡舟點了下頭,說:“努力皆有可能。”
他沒有反諷回去,隻會暴露自己敏[gǎn]的自尊心,而是淡淡陳述事實。
“好!”蔣斯祁舉高了杯子,道,“敬我們大明星!”又對承渡舟道,“你得喝完,替小段也碰一個。”
碰完杯後,老同學們三三兩兩結伴散開。
承渡舟猜段星野還在闞大山那兒,闞虞回國,他們應該有話要說,於是沒去打擾,一個人穿過廚房,到了屋外的露台旁,手臂支在欄杆上,吹吹風。
承渡舟在這棟小樓住了十二年,散心的地方不是前院,不是後花園,而是廚房外麵的露台。
因為他對廚房最熟。
就在這個時候,後方傳來腳步聲。
承渡舟回頭,看到跟過來的蔣斯祁。
蔣斯祁手上端的是紅酒,自來熟地走到承渡舟旁邊,腰抵著欄杆,遞過去個銀質煙盒:“來一根不?”
承渡舟擺擺手。
他不抽煙。
蔣斯祁把紅酒杯放一旁,拿出一根煙叼嘴裏,問:“介意我抽不?”
承渡舟沒阻止,隻是指了指右邊,道:“你站這邊來吧。”
“怎麼?”蔣斯祁問他,但還是挪位置,換到承渡舟另一邊靠著欄杆。
承渡舟:“下風口。”
“……”
這樣風就是由承渡舟那邊吹向蔣斯祁的,他不用吸二手煙。
火苗一竄,蔣斯祁點燃了煙,他深深吸上一口,滿足地放開,輕眯眼吐出。朦朧的白煙立即在黑夜裏朝另一邊飄散。
蔣斯祁突然哼笑一聲,搖搖頭,自言自語:“真沒想到……”
承渡舟以為他跟那個男同學要說的一樣,當作沒聽見。
蔣斯祁說:“你倆最後還真在一起了。”
“最後還真在一起了”和“最後在一起了”,意思稍有差距,蔣斯祁似乎對他們在一起早有預料,卻又覺得不應該。
承渡舟停頓一下,看他:“怎麼?”
蔣斯祁說不清那種模模糊糊的感受,隻笑道:“可能看你倆高中時關係太好了,想象不到小段怎麼把兄弟發展成合法伴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