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又和沉花海之時一樣,看到她厭棄的眼神。
幸而,她沒有露出那樣的眼神。!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虞意眨眼打量著他,薛沉景還穿著那日那身紅色的衣衫,坐在絲線交錯的最中心,那些絲線交纏在他的四肢和脖頸,緊束著他的神魂。
“你怎麼……”虞意問道,伸手試探性地碰了一下眼前懸空的絲線。絲線當中的念力立即浮現在她腦海。
“願我兒明淵無病無災,盼歸。”
她動作一頓,又探手伸向另一根絲線。
“願我兒明淵有知心人相伴,長夜不孤單,盼歸。”
虞意撫過了他身邊每一根絲線,看過了裏麵蘊含的每一道念力。父母的思念,父母的記掛,父母所盼歸的強烈念想,皆給予了另一個人。
經曆過那一座人念結境,虞意當然明白這代表什麼。難怪之前一直能強勢掌控身體的薛沉景出不來,是因為父母的念力給他打造了這樣一個牢籠。
薛沉景坐在牢籠當中,仰麵看她,像一隻被遺棄的犬,小心翼翼地喚她,“主人。”
這一刻,她是真的心軟,無法拒絕他。虞意伸手,輕輕擦了擦他眼角的淚痕。
薛沉景雙眼倏地一亮,抬手拽住她的手腕,猛地將她拉進懷裏,用力抱住。他雙臂交纏在她背後,幾乎想將她按進自己魂體裏,伏在她耳邊歡喜地叫道:“阿意,阿意,阿意,我好想你。”
不再是可憐巴巴的“主人”。
虞意被他抱得猝不及防,尤其這是神識直接相貼,比身體的擁抱還要親密和直接,她能感覺到從薛沉景神魂當中狂湧而來的思念,渴望,強烈地想要占丨有她的欲望。
這種感覺實在太過強烈了,像巨浪一樣衝入她的神識裏,衝得她心蕩神搖,渾身戰栗。
在她失神的片刻,薛沉景埋頭吻上她的唇,如他此刻想的那樣,急切地親吻著她,將自己的氣息滲透入她的神魂。好似想要在她神魂上,都烙上他的印記。
薛明淵被阻擋在重疊的魔影後方,心海裏的魔物回歸,代表著這具身軀的掌控者易主,薛沉景分明在那一刻已經有能力掙脫父母的念力束縛。
可他依然可憐又無助地坐在念力絲線當中,讓那些絲線纏繞著他。
原來是為此。
他的弟弟在搖尾乞憐這方麵,實在很擅長。
薛明淵透過重重魔影,望向另一端緊擁在一起的人。不知是他有意,還是他此刻忘了情,薛沉景還沒有切斷他們之間的共感,薛明淵竟透過弟弟的唇舌,感受到了一絲甜美的氣息。
但是下一刻,薛沉景忽而抬眸,眼神森冷地看向他,那雙尚還垂著淚的眼角略彎,對他露出一個得勝的微笑。
共感斷開,薛明淵重新被魔影壓入心海那一座山腹神廟中,重新變得看不見,聽不見,再也無法感知外麵會發生什麼。
他站在幽深的甬道內,抬手輕輕蹭了一下唇。
他和薛沉景的感知分明已經斷開,也脫離了那具會讓他臉紅心跳的身軀,可是那種酸澀的情感還是停駐在了他心中,翻湧出心底深處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情丨潮,在他心中滋生出綿綿不絕的渴望。
他失去她了,他好像又失去她了。
薛明淵滑坐到地上,將臉埋入掌心,自嘲般地發笑,不知自己為何會產生這樣荒謬的想法,他何曾擁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