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沈京白喚住她,“我領那盆白芷來養的地方。”

向芷愣了下,抬眸看他,男人的眼神裏有一種分外的懇切,與以往的氣定神閑不同,果然心虛了。

他提白芷好像在提醒她某種寓意,但向芷覺得他這種釣人的手段,自己真的玩不過。

今天大教堂裏烏泱泱的人,樓梯角落裏的相親姑娘,都在告訴她,沈京白很受歡迎,自己隻是眾多對他心動的異性之一,隻要他願意,隨時可以挑選,甚至左右逢源。

“不想去。”

她低聲道:“昨晚熬夜了,今天又早起,一到下午就好困,剛才在圖書館看了會書,差點睡著了。”

事實上因為要來跟他約會,向芷不僅早睡,還破天荒敷了麵膜,現在看為了男人真是花費精力。

鞋後跟還磨腳。

越想越難受,於是往校道上走,沈京白問她:“知道怎麼出去嗎?”

“知道。”

向芷說:“你自己回去忙吧,我看挺多學生要找你講題的。”

她從包包裏拿出手機,一副玩手機不想說話的態度。

沈京白沉了沉氣,他從前沒遇到過這種棘手的問題,姑娘不像真的生氣,但已經沒心情跟他約了,哄人的事他沒試過,就像在考試,離大門越近,交卷的時間也到了。

“我也有我的生活,現在下班了。”

向芷回頭看他:“那你下班了不也能去工作室配音嗎,我認為沈教授是個敬業的人。”

“你認為我隻是去配音嗎?”

他一句反問讓向芷怔在原地,她別過頭,徑直往大門走去,“你無法拒絕我們的請求,就好像無法拒絕你前輩安排的相親一樣。”

他沉眸看她:“我隻是無法拒絕你的請求。”

話音一落,向芷瞳孔驀地一顫,抓著包包的五指攏緊,“你這麼說……會讓我壓力很大……”

沈京白一直以來保持令她舒適的距離,此刻這番話忽然讓她罪孽深重了起來,就好像我都是為了你,理所應當地找她要情債了。

“抱歉,”

男人沉了沉氣,“我開車送你回去。”

“不用。”

沈京白忽然摸了摸身上的口袋,說了句:“幸好你這麼說了,我也沒帶車鑰匙。”

向芷:“……那你還說什麼啊。”

沈京白:“那一塊回去吧。”

向芷忽然覺得他有點纏人了,抬眸瞟了他一眼,“那你回辦公室拿鑰匙把車開回家啊,幹嘛非得跟我一塊走呢?”

她像個出題人,不斷給他拋了難關,沈京白說:“難道現在重要的是把車開回家嗎?”

“我怎麼知道什麼對你來說重要啊。”

她說完,感覺身旁的男人輕輕歎了聲,好似好為難他一樣,向芷也慪氣,這個男人也太不行了。

“重要的是你開心。”

“我當然知道做人最重要的是開心啊。”

“你今天好伶牙俐齒。”

沈京白說:“存心給我出難題是嗎?”

“我沒有讓你為難啊。”

她眨了眨眼,反正就是不開心了,其實剝開來看,向芷的悶悶不樂還有最底層的原因,他的相親對象顯然是位德高望重的教授之女,那女孩看身影便知氣質高雅,她一個小配音演員,相形見絀。

她沒有全怪沈京白。

“小芷,”

他的嗓音又來喚她,說:“從這裏拐出去有一條步行街,如果你不想吃飯,奶茶喝嗎?”

“不健康,我最近養生。”

“那就當是順路,出去打車,行嗎?”

向芷嘴角壓著,難受死了,什麼行不行啊,你問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