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聽到腳步聲,沈京白側眸,夜裏的輪廓清雋朗然,那汙濁的酒吧空氣染不了他一分。

向芷出來前換了衣服,但靠近他還是有些小心,聽他垂眸溫沉道:“走吧。”

她心頭滋滋冒著酸澀,在酒吧駐唱了幾年,第一次有人等她下班。

指尖握著包包的肩帶,腳步跟著他的影子,直到他停下,拉開車門讓她進去,沒有一個女生能拒絕這種溫柔,向芷隻是覺得自己太沒出息了。

轎車行駛在空曠的馬路上,在路過大橋時,沈京白卻把車停在了泊車點,說:“可以下去走走嗎?”

向芷想到他剛才在酒吧裏說的話,此刻心頭揪緊,“蘇洲城的燈都滅了。”

聽到這話,沈京白莞爾地落了句:“隻能一起看風景,不能共度良夜嗎?”

這樣直白的話出自沈京白的口中,向芷再愚笨也知道他的目的何在,如果她此刻下了車,就是朝他的暗示更近一步,如果現在不下車,那就是明確的拒絕。

向芷指尖攏緊門把手,垂著眼睫推開了門。

下了跨江大橋便是供人行走的風景道,向芷走在裏側,沈京白走在外側,上一次兩人一起看的夜景此刻都淹在了茫茫江水裏,隻有盞盞路燈照著行人的路,向芷驀地反應過來,沈京白這個點,應該要睡覺的。

“沈教授。”

“小芷。”

此刻男人站在她麵前,一身的襯衫西褲,映在樹叢前,茂林修竹清姿落拓,那眼神專注地落在她臉上,是夜裏亮起的光,就在她心跳亂序地避開視線時,看見他遞來了一個精致的小盒。

向芷頓時一愣,腦子裏開始亂想,他不會送什麼貴重的東西吧,參考他給的那些包包收藏品,每次她一難過,沈京白就會送禮物,可眼前的這個盒子好小,她結巴道:“什麼啊……”

“打開來看。”

向芷揭開,黑色的小盒裏嵌了一枚雪白色的瓷片,他說:“高白泥殘片。”

他一說,向芷驀地反應過來,“你好像送過我這種杯子,幹嘛送我殘片……”

“殘片需要嵌入真正合適的藝術品裏才能煥發生機,小芷,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但這塊高白泥應該能代表我的心意,現在的沈京白不是什麼教授,隻是一個想告白的、彷徨的男人。”

向芷心頭猛地一顫,握著那塊殘片抬頭看他,所以沈京白是拿著一塊高白泥跟她告白嗎?!

此刻男人於夜色下垂著眼眸看她:“我不是個有情趣的人,甚至寡淡無味,但世俗普遍追求女生的方式,我都會去做——做飯,送禮物,接你上下班,哄你開心……你提出的要求盡努力滿足,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感受到我的誠意,但我確實盡我所能讓你體驗到被追求著的愉悅,如果你感受不到,說明我做得還不夠多。”

他一番話落下,向芷瞳孔怔怔地看著他,竟忘了該說什麼,逐字逐句地想,最後猛地反應過來,他是在——表明心跡嗎?

“沈教授……”

她開口的瞬間發現自己嗓音有些顫,她轉眸用力咽了口氣,而對方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和耐心,仿佛在課堂裏聽一位學生的答案一樣的認真,目光凝在她臉上,向芷無法回避,緊張道:“你、你做了很多,甚至已經超過我們本來的關係,可是你一直不開口,總是那樣若即若離的,這種行為會讓我覺得……你在釣著我,或者說,你對別的女生也這樣遊刃有餘……”

“沒有。”

他直接否認。

向芷心裏卻忽然沉了一寸,很想問他,那你對“指向”呢?

這樣一想,她眼眶就冒了紅,忍不住想要掉眼淚:“所以你是在做了這些事後跑過來跟我說,你是在追我是嗎?我受了你的好意,所以現在該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