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這個念頭剛起,又被他壓了下去。

沒意義,讓自己憋悶的事情再翻十圈也解決不了,還顯得他幼稚。

當務之急應該是處理好妖族搬遷的事,該帶的不該帶的,該通知的該處理的等等,不可能全交給程鈺他們。

封觀霖挺直腰背,目光重新變回堅定,然後看向謝稚:“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給你兜著!”

“這是個儲物戒指,你要帶的東西就放裏麵,但隻有五立方,其他放不下的到時候就放我空間裏。”

這話說的,似乎已經篤定謝稚會跟著他們一起離開一樣。

“謝稚,本獄主要忙了,有事打電話。”

他不能再低落下去,妖族的那些幼崽們,現在肯定很慌亂,估計還會有鬧事的妖,封祈守著陣法沒空管這些瑣事,那自然是自己這個獄主上。

這也是我的責任。

心裏默念這句後,封觀霖最後朝謝稚一笑:“回見。”

謝稚就這樣目送封觀霖匆匆走進妖管局,掌心中還握著那枚戒指。

——這家夥,真的變了很多啊。

謝稚心中劃過這句話,她都有些想不起來最開始和自己針鋒相對時的封觀霖了。

果然責任使人成長嗎?

下一秒,謝稚也同樣轉身離開。

她也該去給大家有個交代了,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傍晚五點,謝家。

不僅是謝父謝哥哥,還有原本應該在江城的薑姨,在學校的薑悅穎,都齊齊出現在這裏。

周婉儀已經先去族裏幫著處理事情,謝家她沒什麼要帶的東西,都是一些身外俗物,帶去了也沒用,不如留下空間幫族人裝更有用的東西。

至於謝父這邊,就拜托謝稚幫她一起說了。

算起來,周婉儀和謝父也一起走過了近十年的時光,兩人雖然更像是合作夥伴,但總歸也是有情分的。

突然要離開了,而且是永遠不會再見麵的離開,周婉儀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道別,更不喜歡這種道別的場景,想了想難得退縮,就當是自己怯懦吧。

“爸爸、哥哥、薑姨、穎寶。”

謝稚的目光隨著她的稱呼移動,似乎想記下麵前最親近人的麵容。

封觀霖想的沒錯,不管中間如何糾結不舍,謝稚到最後一定還是會選擇離開。

因為她承受不起留下來的後果。

當上麵的人發現妖族全族失蹤,而謝稚還留下時,一定會叫她去詢問。

謝稚沒辦法躲也不可能躲。

不管她找什麼借口,哪怕隱瞞再多細節,他們用不了多久也一定會發現妖族是真的不在了。

也許一開始礙於妖族的威懾和其他種種原因,謝稚能度過一段和平的時間,可是她不敢賭。

畢竟人的一生不止十年二十年,她的壽命就更長了。

這種事考慮的都是以後,而不是現在。

關鍵還有柏明宸,哪怕送去人族時,柳虞給他下了禁製,讓他不能說出關於陣法和末法時代的相關事情,可誰也不知道當下了禁製的妖離開此方世界後,禁製會不會就失效了。

以柏明宸的性格,絕對會很幸災樂禍地看謝稚左右為難,最好被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做出和他一樣的抉擇。

所以柏明宸肯定會把事情真相告訴所有人,然後他們就會知道妖族再也不會回來了,也不會再誕生妖族。

就算謝稚本身熱愛和平也並不想搞事,但作為僅剩的特殊人種,想想就知道……

在大局麵前,每一個人都是渺小的螻蟻。

謝稚有這麼好用的天賦,完全可以做很多事,比如間諜,又比如做上層的秘密武器,用來威懾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