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發,輕聲感慨,“上回見你,你還沒長個兒呢。十一……十二?又瘦又小,剛沒了師父,哎呦,天天哭。瞅著讓人心疼的哦……結果現在,都長成這麼大的大姑娘了。現在不哭啦?”
“……不哭了。”元無憂乖乖答話。少見的乖巧引得煙羅在旁邊吃吃得笑。
“不哭好,不哭好。眼淚一掉,福氣都沒啦。”
“您也少哭些。愛惜眼睛。”
“哎呀,說的是,說的是。”她說著,注意到了元無憂身後的元笑,“這是誰呀?侍衛嗎?”
元無憂看著尤夫人紅通通的眼睛,什麼都沒解釋,道:“是。侍衛。”
“好俊俏的孩子……”尤夫人說著,卻又搖了搖頭,“侍衛也不興找太好看的。咱們好人家的女兒,萬一讓人閑言碎語去了,不值當。”說著,不知為何,她的眼圈就又紅了。
“您別哭了。”元無憂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這樣,隻好出言安慰。
“是呀,是。總哭能頂什麼事呀?多去給我們婉清尋些好大夫才是正經事呢。”尤夫人道。
元無憂輕輕地拍了拍尤夫人的背,道:“我去看看吧。”
“無憂懂醫術?”尤夫人問道。
“不懂。”元無憂道,“不過我懂點別的。”
陳婉清是個很漂亮的姑娘。
幹淨,清婉,像是朵潔白不染的荷花,不可褻瀆。
人如其名,一看就是正經的名門閨秀。
而如今,這個漂亮的姑娘臥在床榻,雙眸緊閉,死氣沉沉。
元無憂探了探她的氣息。呼吸聲微弱,幾不可聞。
尋常陷入昏迷的人,不會是這個狀態。無數次看望過師父的元無憂非常明確這一點。
“很多大夫看過,都看不出原因嗎?”元無憂問道。
“是啊……蒙聖上垂愛,禦醫都來看了。都隻知道是體虛,針石藥物怎麼都叫不醒,活死人似的。”說著,尤夫人又開始難受,“我們婉清自小就乖乖的,知書達理,人也和善,對人不知道多好。怎麼非得是我們婉清呢……”
“您先出去歇歇吧。我來看看。”見尤夫人又要哭,元無憂開口,半是強迫地將她支了出去。
門一關,元無憂便開口,道:“多半是讓人攫取了精神。”
“嗬!這麼快就知道了?”煙羅雙手點讚,“不愧是我們小姐!怎麼知道的呀?”
“感覺。她的身體像是空殼了。”元無憂看著床榻上的少女,“放著不管,過不了倆月,身體也要死了。到那時候,精神就是想回也回不來了。”
“啊?那多可惜,長得挺漂亮呢。”煙羅瞅了瞅,“那要咋辦?”
“去找她。”元無憂道,“去找她的精神,讓她回來。”
元無憂說著,找地方一坐,給自己倒了杯茶:“她的身體還活著,說明精神也還在哪個地方好好活著,而且尚有牽連。跟著她的身體,找到她的精神,叫醒她。精神本來就應該存在身體裏。她有意識想回來,當然也就回來了。”
“怎麼叫?我去叫她?”煙羅問道。
“你別去。”元無憂喝了一口茶,一邊琢磨著這茶還是加點糖好喝,一邊道,“精神去找她,萬一讓攫取她精神的人發現了,多半難逃一死。”
說完,她看也沒有看元笑一眼,直接開口,道:“你去。”
她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連他的名字都不想叫。但即使如此,元笑也知道她說的是自己。
“是。”元笑道,平靜而恭順。
“至於煙羅,”元無憂吩咐道,“你去把慎之叫來吧。”
元無憂的能力,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構建世間萬物。
但有兩個限製。一個,是她構建的必須是她所能理解的東西,比如金銀石鐵,水油酒蜜。而過去被毀的“鎮四海”,是世間僅有的能使異能者能力消失的異石。她未曾見過,無法理解,自然也無法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