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到回答,來人便愣了一下,而後忽然衝了過去,幾步就衝到了元無憂的身旁。
他一把解開了自己的衣服,披到了元無憂的身上,遮住了她因被水浸濕而袒露的曲線——如果層層疊疊的肥肉也能夠算作是曲線的話。
“當心著涼。”他開口,人早已別過眼去,麵色竟有些微紅。
像是無意中見到了被水浸濕的絕代佳人,滿臉都是顯而易見的非禮勿視。
元無憂看出了他的意思,愣了一下,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難以與性征掛鉤的肥肉,而後看了一眼他……像是在看精神病。
……認真的嗎……
元笑羞得臉色發紅,遲來一步才忽然嗅到了元無憂身上的味道,又見她衣服也發了黃,顯然是沾上了穢物。
他遲疑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問,唯恐她是遭遇了什麼尷尬的事,多餘的問題會讓她不自在。
他倒沒能第一時間想到欺辱。畢竟,元無憂的樣子真的太好整以暇了,仿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戲弄似的看著別人,怎麼都無法讓人聯想到被欺負的模樣。
“——帶她去思過堂!”而山長顯然更加被這視線激怒了,顫著指頭高聲命令。
元笑這才愣了一下,本能地擋在了元無憂的前頭。
思過堂,顧名思義,是懲罰書院學生的地方。
這書院裏的學生非富即貴,幾乎沒人真的進過思過堂。那地方便就像是個擺設,意在顯示書院的莊嚴與平等,卻其實根本沒被人放在心上——反正也不會真的啟用。
今日卻忽然開了這樣的先例。
“老師,”元笑對著山長恭敬地一個躬身,道,“敢問老師,這位同窗所犯何事,需要開這樣的先例。”
而對於元笑,山長還是要給上幾分麵子的。同屆之中,屬他家世最好,才學最高,日後前途不可限量。縱使如今還是書院學子,與他名義上是老師和學生,這學生的麵子,他也沒法不給。
因而,盛怒之下,山長還是回答了元笑的問題:“你問問她!滿身異味,衣衫不整,粗俗不堪!冒犯師長,口出狂言,對長輩不敬不尊,跋扈囂張!哪裏有半分我院學子應有的模樣!”
“這……”元笑果然微微皺眉,開口道,“元姑娘的衣衫……多半是源於遇到了什麼意外。學生鬥膽,還請老師不要作此言論,因這種事而如此評判一位姑娘。”所說的卻與山長所想截然不同。
山長猝不及防,一時竟被他噎了一下,不知該如何作答。
元笑素來對師長甚是恭敬,山長是真的萬萬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至於對師長不敬……”元笑就是再怎麼著,也能看出山長所言不虛,可是,“必定也是有什麼緣由的。可否請老師稍等片刻,待學生問清詳情?”
說著,仿佛是怕山長會拒絕,真的把元無憂送進思過堂,元笑不等他同意,就直接轉身,低聲問詢:“元姑娘,這是發生了何事?”
元無憂瞥了他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為她左右逢源,平息事端,她……
很不高興。
好像她得要他幫襯才能好好活下去似的。
她既然發了這個脾氣,做了這些事,就不會怕什麼結果。哪個需要他來平事?
他卻自作主張,好像她要靠他活著。真拿自己當回事。
她不僅不願靠他,甚至還認定自己不能信任他,整個人都很排斥他。
哪個要他自作主張?
元無憂根本不答他的話。
元笑一心為她,卻貼了冷臉,該是會尷尬的。他卻不躁不惱,甚至沒有半分不耐,柔和了聲音又問了一次。
仍舊沒有得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