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存在的漫長時光……
他都經曆了些什麼呢?
她親手將他拋棄, 給了他世間最冰冷的冷遇。
她缺位了他十年最痛苦的人生。
如今……穿過漫漫長的歲月, 她總算在虛幻的夢境中保護了他一次, 像現在這樣抱緊他。可這其實能算得了什麼呢……
她從來都沒有真正地保護過他,也不可能回到過去, 在那樣的現實中真正地保護他了……
她真的, 真的虧欠他太多了。
可他經曆著這一切,卻竟然就隻想多一點看見她。
啊, 傻子。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傻子。
元無憂無聲地歎氣, 將隻會讓他感到苦惱的道歉憋在了心裏。
那一刻, 她心中生出了無數的貪婪來。
她不滿足於此刻給他的一點點安慰,她恨不能回到十年之前, 從一開始就好好地保護他。
她不滿足於保護他一次或是兩次,她要從今日, 從現在開始,再也不讓他遭受半分痛苦, 不讓他受半分委屈。
她要永遠地守護他。
她將元笑抱在懷裏,在對方夾雜著羞澀與惶恐的目光中與他耳鬢廝磨, 而後到了夢醒時分。
睜開眼, 是徐慎之驚慌失措的臉。
“無憂?還好嗎?”徐慎之抓著她的肩膀,見她確實醒來了,意識很是清醒, 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嗚嗚嗚嗚嗚……”煙羅在旁邊例行噫噫嗚嗚, “怎麼叫都叫不醒, 還以為醒不過來了呢!”例行胡亂說話。
徐慎之甚至都沒有心情製止她,拾起了碎在床鋪上的駐夢珠,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忽然把這個給捏了?”
她與元笑的誤會已然解開了,根本就不會再需要這個才是。最初給她戴上,本身是為了當做首飾的。
何況,她就是真的想用,也該問他要怎麼用才是,怎麼會簡單粗暴地捏碎了事……必然是遇到了什麼情況。
元無憂醒了過來,先摸了一把元笑,見他也睜開了眼,這才放下心來。
這頭放了心,那頭卻顯然沒有那麼容易放下。
溫止寒……究竟是如何做到隨意攫取他們二人的精神的?這其中的媒介是什麼?她分明已經從他的世界離開了,為何刹那間就又被他帶了回來?
難道媒介,一直都存在於她的身邊嗎?
無論如何,他既然能對她與元笑隨意攝魂,那麼之後的每時每刻,他們都可能落入於之前一樣的境地,被他困在精神世界,無法真正逃出。
元無憂冷下了神色,直接開口:“慎之,你去找李衎,問他可知道可靠的異能無效異能者。”一定要有異能無效的異能者,防備出現同樣的問題而無法逃脫。
“煙羅,你去叫武澎過來,在此處查一查線索。”溫止寒絕不可能有能力隨意攫取任何人的精神,否則,他直接把李衎的精神領走就是了,何必老實到今日。
一定是有什麼媒介的,隻是他們暫且還沒有發現。
最後……
元無憂轉過臉,看著元笑。
“等慎之回來,我要讓他想想辦法。”她伸出手,捋了一下他的頭發,神色已然從嚴肅變得柔和了許多,“以後,你的每一個惡夢,我都要進去。所以之後,你的每個惡夢,都會像今天一樣,不會太差的。我一定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再在夢裏被人欺負了。
“所以,不要再害怕了。你以後都不會是一個人了。”
元笑愣了一下。
“是說……”聽她這樣說,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卻不敢相信,“夢裏的無憂……是真的無憂嗎……”
一直以來,所有用於試探他的夢都會被他全然忘記,所以,他從不知道無憂會與他一起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