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淑妃也試圖把咱們的注意力,引到皇後身上?”
回到瑞安宮,珠兒還腆著小肚皮睡的香甜,一旁,是輕柔的打著扇子的賀啟暄,慕嫣然便把路上遇上淑妃,以及淑妃所說的話告訴了他,賀啟暄手中動作未停,言語中,也頗感好笑。
點了點頭,慕嫣然徑自脫了鞋子,爬上床躺在珠兒身邊,一邊仰頭看著賀啟暄輕聲說道:“之前,你不是說,她們中,也許有人結成了同盟嗎?今兒,我便有這種奇怪的感覺,我總覺得,賢妃和淑妃,已經私下裏達成了什麼共識,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們試圖用一種最無意的狀態切入這件事,潛移默化的引導咱們朝她們預想的方向去探索。你覺得呢?”
徑自思忖著,賀啟暄分析著說道:“賢妃的意思,母妃之所以這麼多年一直位於昭儀之位,便是皇後存心壓製的結果。如今,淑妃雖未指明,可話裏聽著也大概是這麼個意思。”
放下手中的團扇,賀啟暄翻身躺倒,看著慕嫣然說道:“既如此,咱們不如順著她們指引的方向去查,總會有蛛絲馬跡的,行得通就往下,行不通再逆轉去查,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就不信,環環相扣的事情,就沒有一點兒破綻可尋。”
附和著賀啟暄的意思,感受著團扇下一波波襲來的清涼氣息,慕嫣然有些困倦的闔上了眼皮,不一會兒,就陷入了沉沉的夢中。
翻來覆去的思索著這一年多來整理到的線索,賀啟暄的心裏,終於理出了些頭緒,對找到那幕後凶手,愈發胸有成竹。
待到一切都又盤算好,再回過頭來,胳膊邊,是珠兒的可愛睡顏,與珠兒的小臉挨著的,是慕嫣然恬淡的麵孔,最愛的人都在自己身邊,這種踏實感,讓賀啟暄對未來的幸福生活,充滿了信心和期待。
手中的團扇輕柔的搖擺著,清風徐徐送過,賀啟暄滿足的呼了口氣,斜躺在床邊,腦中,情不自禁的開始暢想美好的未來。
七月初十,煥王帶著車隊,載著煥王側妃回賓州藩地了,賀啟暄跟隨太子,將他們送到了都城城門外。
又過了幾天,便是中元節了,賀啟暄帶著慕嫣然和珠兒,伴著永成帝在漪蘭宮呆了一整天。
永成帝和賀啟暄閑逸的坐在牆角梨樹下的石桌旁,一人執黑子,一人執白子,對著一盤棋靜心思忖著,偶爾,能聽到棋子與棋盤碰撞的悅耳聲響。
東配殿的對麵,如今已是一片小小的梨林了。斑駁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照射進樹林,一個個大大小小的亮點在地上搖擺,說不出的幽靜。
珠兒一手抓著慕嫣然的手,一手小心的扶著樹幹,在樹林裏搖晃著走著。時不時的,林子裏就會有飛起的鳥雀,珠兒便頓住腳步,凝望著鳥雀展翅飛上高空的地方,欣喜的笑一會兒。
清脆的笑聲,順著樹林飄蕩出來,整個漪蘭宮,便沉浸在了一片和諧的溫馨氛圍中。
七月底,帶著納采禮去辰州的大管家回來了,第二日,賀啟暄便從宮外帶回了喜信,慕容睿和葉府小姐的親事,議定在了十月二十六。
賀啟暄說的時候,一臉的眉飛色舞,而一旁的慕嫣然,也喜不自禁的說道:“雖還沒見到人,可我就喜歡極了葉家的人呢……葉小姐行事灑脫大方,隻她敢說那樣的話,這都城裏,就沒人能抵得上她,怪不得三哥一見傾心呢。六月底派大管家去辰州,我還想著,若是一切順利,八九月間議定日子,葉家小姐嫁過來,怎麼也要到年前臘月那會兒了,這才一個月,就都商議妥當了,葉大人和葉夫人,真是……哎呀,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總之,有這樣的父母,葉小姐的性子,真真兒是極好的。”
“嘖嘖嘖……”
連連咂舌,賀啟暄撇著嘴說道:“如今人都還沒見呢,就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到時候若是與期望中的不相符,不知道你又會是什麼模樣。”
皺著鼻子斜了賀啟暄一眼,慕嫣然不服氣的說道:“三哥的眼光,還能差的了?他相中的女孩兒,必是極好的。”
說著,慕嫣然又自言自語的樂道:“這樣的話,父親過完壽辰沒多久,三嫂就要進門了,等到了過年的時候,咱們也一定要回府去,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老太太和父親母親定然歡喜。”
回過頭,見賀啟暄一臉笑意,慕嫣然掰著指頭算道:“眼看便是中秋了,三哥怕是這幾天就要往賓州去迎親了,等過了中秋,府裏也要忙起來了,到時候,這日子過的就更加快了,重陽節一過,便是我和婉兒的生辰,然後,五妹妹出嫁,三嫂嫁進門,哎呀,我們可要好生準備兩份賀禮給五妹妹和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