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府的桂花宴,設在十月十八,也就是三日後,據來送帖子的總督府大管事說,一同請了的,大部分都是文府之人,隻有少數地方官員。
想來,那些地方官員,便是文嗣逡的親信了。
點頭應下,讓那大管事拿了回帖回去了,慕嫣然返身回屋,便讓紫雲理出了一份賀禮。
文嗣逡的夫人杜氏是民樂杜府的女兒,七月裏,恰逢杜府的老太君過世,杜氏便帶著兒女回了娘家,守了三個月的孝,這些日子才回來。是故,賀啟暄和慕嫣然到雲都已經三個月了,卻一直都未見到那位嫡親的舅母。
“王妃表嫂,大伯母人可好了,你見到了就知道了。”
歇了午覺,照舊來一心堂給慕嫣然請安,看見慕嫣然在核對給文嗣逡夫婦的禮品單子,文雅嫻親熱的說道。
“既如此,嫻兒不妨給我說說,三房的大夫人是個怎樣的人,如何?”
按說,杜氏是三房的夫人,文雅竹應該更清楚才是,可見文雅嫻這般熟絡,慕嫣然不禁笑著問道。
“大伯母是個很敦厚的人,性子極綿軟,不論是誰跟她說話,她都笑嗬嗬的。”
文雅嫻悄聲說道。
高門大戶裏的夫人,哪個不是逢人便笑?便不是那樣的真性情,可落在下人眼裏,也定要說這樣的主子和善好伺候。是故,這樣的話,卻相當於沒說,慕嫣然抿嘴笑了笑,不置可否。
回過頭來,見文雅竹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豔羨,雖快的讓人抓不住,慕嫣然卻看到了,便回過頭問道:“竹兒,你呢,怎麼看大夫人?”
“大伯母脾氣很好,命……也極好。”
文雅竹頓了一下,坦然的說道。
似乎很少見文雅竹說這樣決斷的話,慕嫣然眉峰一挑,將心裏的訝異,表露在了臉上,文雅竹抿嘴一笑,輕聲說道:“大伯母,是杜府的一個庶女,與大伯父議了親,及至後來大伯父官職一路上升,才記在了嫡母的名下。”
這樣的事,文雅竹會知曉,慕嫣然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可讓她奇怪的卻是,文嗣逡是嫡子,還是文府的嫡子,卻娶了杜府的一個庶女。這其中,怕是就有些緣故了。
長輩的過往,總是不好在文雅嫻和文雅竹麵前問及,慕嫣然點了點頭,往手裏的禮品單子裏又添了幾樣物件,遞給紫雲去準備了。
文嗣逡既邀請了文府的人,想來文雅蕊三人到時也都是要去的,慕嫣然便托人遞了口信到文府,文雅蕊三人直接從王府到總督府去便可。
正說著話,門外小丫鬟通稟,說文雅蕊來了,慕嫣然看了文雅嫻和文雅竹一眼,止住了方才談論杜氏的話題。
文雅蕊三人到王府已經住了有一段日子了,如今和珠兒也很熟稔了,可珠兒平日裏卻最愛纏著文雅嫻陪她玩,再要麼,就是跟著文雅竹一起看畫冊,而文雅蕊,珠兒卻是很少搭理的。
起先,為了給賀啟暄和慕嫣然留個好印象,文雅蕊在珠兒身上,也頗花了些心思,做香包翻花繩,抑或是陪著蕩秋千,可無論她怎麼用心,珠兒仍舊不喜歡她,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一般,時日久了,文雅蕊也不再堅持,漸漸地,便在珠兒身上淡了心思。
此刻見文雅嫻和文雅竹陪著珠兒玩,而自己坐在那兒有如雕像一般,文雅蕊頓時有些局促起來。
正猶豫著要說什麼話,緩解一下屋內尷尬的氣氛,外間丫鬟通傳,說賀啟暄回來了,文雅蕊順勢站起身,俯身給賀啟暄行了禮。
“總督府送來了帖子?”
一進門,賀啟暄從紫雲手裏接了帕子淨著手,一邊看向慕嫣然問道。
點了點頭,慕嫣然笑道:“許是舅母從民樂回來了的緣故,總督府的大管事說,原本舅母是要帶著孩子們來王府的,可是守著孝,王府如今還在動土,怕衝撞了,所以索性下了帖子,將文府三房的人也都約了過去。其它的,便是幾位作陪的官員,想來是舅父的親信。”
腦中算了一下時辰,賀啟暄頓了一下說道:“宴席是在中午,我晨起照常去軍營,巳時回來更了衣就過去,所以,你帶著珠兒和她們先去吧,我隨後就到。”
笑了笑,慕嫣然點頭應下了,一邊,還不忘回頭打趣文雅嫻和文雅竹,讓她們記得打扮的漂亮些,免得文府眾人見到,以為她們在王府過的不好。
賀啟暄回來,文雅嫻等人自是不好再呆著,軟語哄好了珠兒,三人站起身,行了禮退出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