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給王妃做了雙鞋,上麵要繡朵花兒,恰好是紅色的,挑來挑去,卻不知道該用哪一種紅色才好,所以奴婢打算來問問幾位姐姐,恰巧碰上漿洗衣物的吳大嫂子,瞧見她那兒有王妃的一條水紅色百褶裙,所以,奴婢拿回去對了一下顏色。本想還回吳大嫂子那兒去的,想著奴婢也是王府的下人,便漿洗過送過來了,還望紫月姐姐莫要覺得奴婢逾矩……”
春曉低聲說著,一邊,將手裏捧著的水紅色衣裙遞過來放在了紫月手上。
展開看了一眼,見確實是慕嫣然那條裙子,雖覺得春曉的說辭有些牽強,紫月卻在未過多為難她,點頭應下,便擺了擺手讓她出去了。
“主子的衣裙,怎麼會在她手裏?”
狐疑的看了一眼春曉遠去的背影,桃枝轉過頭來看著紫月問道。
撇了撇嘴,紫月又不放心的打開那條裙子翻來覆去的查看了一番,方搖了搖頭道:“我哪兒能知曉她安的什麼心?且走著看吧,我就不信,她還能翻出什麼幺蛾子來……倒是你,以後可要小心些,再這樣馬虎,下回我就把你攆去外院伺候。”
見紫月老生常談的數落起了自己,桃枝自知有愧,忙不迭的說了幾句好話,哄得紫月不再嘮叨她,正屋裏,又恢複了方才的靜謐。
疾步回到廂房,看著一臉慌張盯著自己的秋月,春曉鎮定的搖了搖頭道:“沒事的,放心吧,她們不會發現的。”
說罷,兩人一起進了內屋。
這兒,是春曉和秋月在王府的屋子。
自打被周嬤嬤送來王府,春曉和秋月就被安排在外書房伺候,所以,她們的屋子,也在外書房一旁的廂房裏,白日賀啟暄不在王府的時候,二人無事可做,就在廂房裏各自繡花看書,倒比王府裏其它奴婢清閑的多。
進了內屋,秋月打開衣櫃,取出了個小包袱,走到炕前放在錦桌上,打開來,赫然又是一條水紅色百褶裙,跟方才春曉送去的那條一模一樣。
“也幸好這條裙子上的花紋不那麼複雜,否則,倒也沒這麼方便呢。”
秋月輕聲說著,又轉身從梳妝台前的抽屜裏,拿出了大大小小的十幾個瓶瓶罐罐。
“要我說,就該從吳大嫂子手裏,將王妃那件中衣借來,這樣調出來的香,才會更貼近她身上的清香。”
春曉打開其中一個小瓷瓶湊在鼻子前聞著,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
白了春曉一眼,秋月不以為然的說道:“這條裙子,還是我費盡了口舌,跟吳大嫂子說想給王妃做雙鞋孝敬她,才從她手裏哄騙來的,中衣,怎麼哄?再說了,外衣上的香味,才更好識別,中衣上,可就沒那麼好辨別了。”
說著,秋月拎起裙子聞了一下,也從那些白瓷瓶裏尋找起來。
沒一會兒,她就泄氣的將裙子扔在一旁,一邊將手裏的白瓷瓶重重的放在了錦桌上,“都多少年沒做過這種事了,如今倒好,不但像是賊一般的被人防著,還要做這等低三下四的事,跑來聞別人的舊衣裙,我隻要一想到,這心裏就止不住的犯慪……”
唇邊浮起了一抹淡笑,春曉抬頭瞟了她一眼,低下頭仔細的擺弄了起來,過了好久,才歎了口氣說道:“以咱們的本事,隻要花心思將宣王殿下的心拴住便可,可如今,這條路不是走不通嗎?你也看到了,宣王殿下心智極堅,那天的‘思情香’,若是普通人,隻用三分劑量,就毫不費力的拿下了,可宣王殿下呢?一點兒異常都沒有,所以,這一次,咱們一定要謹慎行事,否則,若是再像上次一般,怕是就落不了好了……”
抿嘴嬌笑著,秋月斜了春曉一眼道:“要是別的男人,不用‘思情香’,隻要看到姐姐這樣千嬌百媚的人兒站在麵前,怕是身子當即就酥了一半了,何曾會像那日一般?姐姐的手段,旁人不知,妹妹還不知曉嗎?上次那男人,姐姐的手還沒摸到他命根子那兒呢,他兩眼直愣愣的盯著姐姐的胸脯,可不就粗喘著撲上來了?”
抬眼瞪了秋月一眼,春曉的臉頰邊,已經有了一絲緋紅,一邊,卻回頭去看了一眼,回過頭來,沒好氣的斥道:“這是什麼地方?說話也不小心些,若是被旁人聽見了,你我二人可都是死路一條。”
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秋月將一雙雪白的手臂撐在桌沿上,看著春曉奚落道:“除非是宣王殿下進來,否則,姐姐覺得,還有人會來這兒?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