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裏。
我不理解地看著他,走下台階下了河灘,走到了他身邊,蹲在他麵前看著他。
「大叔,你怎麼了?」
難道是摔傻了?
他死死地瞪著我,眼底滿是血絲,捂著耳朵似乎不想聽我說話。
「我、我不記得我殺過你!!!」
「你走開!你走開!不要纏著我!」
我:「呃……」
好像被當成什麼髒東西了呢……
我盯著大叔看了一會兒,覺得他可能不會殺我了,轉身朝著一旁放著紅色行李箱的蘆葦蕩走去。
箱子是嶄新的,上麵標簽都沒摘。
夏殤抱著胳膊皺眉看著我,滿臉的不耐煩:「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沒搭理他。
蹲在箱子前麵,緩緩拉開了行李箱的拉鏈。
行李箱中是一堆肉塊,經過冷凍,還沒有化開,冒著絲絲的寒氣。
肉塊似乎是精密機器切割過,每一塊都四四方方,大小均勻一致,和大叔不修邊幅的外表及其神經質的精神狀態形成鮮明的對比。
由於處理得很幹淨,我一時竟分辨不出眼前行李箱裏的肉塊到底是人肉,還是其他什麼動物的屍體。
好在,我在一堆肉塊裏,找到一根細細白白的手指。
李美欣從小彈鋼琴,她的手指很漂亮。
這根手指也很漂亮。
我捏著那根手指,轉頭問胖大叔。
「她的腦袋呢?你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大叔突然怒吼了一聲,起身朝我撲了過來,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死死地按在了蘆葦蕩裏。
他很高,也很重,手臂像鐵鉗一樣,掐得我喘不過氣來。
一邊掐我,一邊痛哭流涕。
「去死!去死!不要再纏著我了,不要再纏著我了……」
明明要殺我的人是他,大叔自己卻哭起來了。
我轉頭望向夏殤,發現剛才大喊著讓我滾回去的夏殤竟然抱著胳膊,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不是不想活了嗎?看我幹嗎?」
「是不是後悔了?」
「不聽話的妹妹,可是要吃苦頭的。」
「除非你哭著求我……」
我沒搭理他,因為我已經被掐得昏死過去了。
7.
醒來的時候,四周燈火通明,河堤上停滿了警車。
強光燈的照射下,夜裏的蘆葦蕩被照得很清楚。
我坐躺在濕冷的泥地裏,身上的藍色泡泡袖連衣裙都被浸濕了。
幾道警戒線把現場圍了起來。
幾個穿白衣服的叔叔阿姨正在往外清理紅色行李箱裏的東西。
不遠處的胖大叔躺在地上,腦袋上被砸了個大洞,正在往外流血。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青年警官屈膝半蹲在我身前。
展示了一下警官證。
「小姑娘,是你報的警?」
我粗粗地瞥了一眼,他叫劉浩。
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他又問:「那個人的腦袋,是你砸的?」
我還是搖了搖頭。
他有些不耐煩起來:「那你大晚上的,是怎麼跑到這來的?」
「你跟行李箱裏的那些屍塊,還有那個胖子是什麼關係?」
我這才想起來,敲了敲腦袋朝他道:「我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會,回家的路上看到這位大叔提著一個很重的行李箱。」
「我哥哥說,最近新聞聯播上報道,有變態連環殺手,殺人分屍之後,會裝在行李箱裏拋屍……就跟了上去。」
劉浩警官深吸了口氣:「嗬!現在的小姑娘膽子也太大了。」
「後來呢?」
我瞥了一眼大叔有些猶豫:「大叔好像很害怕的樣子,我看到他把行李箱丟在蘆葦蕩裏,就打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