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多了突然提出要調宿,肯定是跟幾個舍友關係處到沒法處了,說不準還有排擠什麼的。
秦霄覺得楊青這人能處,一口就答應了,全當順手推舟幫個忙。
掛了電話,周珺竹輕鬆一笑,準備給宿管科打電話。
季宛剛好進門,周珺竹笑著說:“秦霄這姑娘我喜歡,真仗義,之前怎麼都不樂意換宿舍,我一說楊青想換,沒人一塊兒換不了,她直接就答應了,特爽快。”
季宛停住腳步,站在原地愣住了,而後猛地垂下眼瞼。
周珺竹沒發現異常,自顧自問,“剛好她倆搬到新宿舍,你可以搬過去跟她倆住啊,你不是一直想調宿麼?”
“不用了老師!”季宛聲音微揚,藏匿在長睫下的眸光微微顫動,“我跟她們可能性格不太合適。”
周珺竹瞧著季宛這樣,笑道:“楊青還好吧?有點男孩子性格,不是個愛計較的人,天天泡圖書館應該也跟你見不著幾麵。秦霄我不太了解,你怕她不好相處?”
周珺竹回想著跟秦霄不多的幾次接觸,“秦霄不至於吧……”
“是我自己的問題,有的人活的自我,看起來桀驁不遜,這樣的人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會讓周圍的人望而生畏,我害怕這樣的。”
周珺竹歎了口氣,柔聲問:“她們最近還針對你麼?”
她們,指的是季宛的舍友。
季宛強顏歡笑,“收斂多了,有時候我感覺不舒服就去您公寓住,沒什麼問題。”
周珺竹點了點頭,拿起電話打給宿管科,說著說著就麵色發沉,掛掉電話說,“季宛,楊青那幾個舍友又說偷東西的事兒,你去保衛科一趟,查一下監控。”
“好。”
她們說丟的是一套高檔化妝品,猜測楊青拿去賣了。保衛科裏,季宛跟警衛大叔查了半個小時監控,還真看到楊青夜裏走到院牆旁邊的畫麵。
但一起出現在畫麵裏的,還有一個灰發黑衣的身影。
警衛大叔扶了一下眼鏡,“我聽她們說是大罐的,這個楊青手上什麼也沒拿……哎?她在跟這個灰頭發的說話,估計兩個人認識,灰頭發這個是你們班學生麼?”
警衛大叔沒聽到季宛回答,繼續看著,“翻了翻了,兩個人一塊翻的牆。”
‘我一說楊青想換……她直接就答應了,特爽快。’
‘楊青是誰?不認識啊……那跟我不是一路人。’
某個位置酸澀地讓季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自己都在疑惑,自己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強烈。
從保衛科出來,風卷著沙子迎麵吹進眼睛。
夜裏,秦霄應付完查宿,利落地翻過院牆,腳一沾地餘光裏就過來一個格子衫的女生,之前在這碰見過楊青好幾次,秦霄已經見怪不怪,不過今天‘楊青’有點怪,過來了就站在那不動。
秦霄抬了下頭,眼睛睜大,怎麼是季宛。
季宛沒說話,就這麼定定站在她麵前,路燈離得遠,看不清她的神色。
兩個人短暫的相視無言。
秦霄向她走過去,伸手碰了碰她的手,她倒也沒躲。
“這麼晚還不回去睡覺,手這麼冷。”
幹燥冰涼的晚風將季宛很輕很輕的嗓音散過來,“你騙我。”
秦霄心頭一緊,季宛說的是什麼事?
倒也不是敢做不敢認的人,秦霄逼自己靜下來,“什麼?”
季宛無聲無息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再開口,聲音有幾分艱澀:“……你們兩個明明早就認識。”
完了,說的是方俞寧。
秦霄表麵平靜,心裏確實慌了,她倆當初混在一塊的時候雖然不高調,但真要查也不是查不到,她現在不清楚季宛知道多少,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問:“早些晚些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