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講完還開始提問:“……你知道有多少最後弄到假戲真做的麼?有多少婚內強肩騙拉拉生孩子?形婚這種事怎麼看都是女的吃虧……”
袁栗聽著淚眼婆娑,苦笑著,伸手想要握住鄭宛婷還在數的手,遲疑退卻了一下,還是伸手握住。
鄭宛婷安靜下來。
“小宛……謝謝你,我都明白。”
鄭宛婷聽著這話莫名有點難受,那種環境所迫的無可奈何,她沒法感同身受,但也能理解到一點。
袁栗的手往回收的瞬間,鄭宛婷緊緊反握住。
昔日張牙舞爪的叛逆少女,此刻目光堅定,“你一定要找到話,我替你找,我有路子,專門給形婚做服務的公司,從婚檢財產公證婚紗照婚宴蜜月旅行一條龍安排。”
袁栗微怔,深吸了一口氣,“好。”
鄭宛婷似是鬆了口氣,笑起來,這才放開袁栗的手。“這就對了麼,逢場作戲也該找個順眼的,剛那個長得跟個枸杞子一樣,不知道以為你領回去泡茶呢,聽口音不像本地人,哪兒的啊?”
袁栗被鬆開的手隱隱空握,睫羽微垂,聽了鄭宛婷的話,嘴唇動了動,不大情願的說:“他老家是寧城的。”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寧城盛產枸杞,把他也吃的跟個枸杞子一樣哈哈哈哈!”
袁栗靜靜望著鄭宛婷開懷大笑,一時間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校園裏,唇角不自覺輕輕彎起,眼底又漾起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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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中陽光漸黯,屋舍,山野,水池,都籠在模糊如夢境的暮色裏。
醒竹一端漸漸注滿水墜下,頃刻間倒空又回去,尾部在撞石上發出清脆聲響,驚得麻雀齊飛,如此循環往複。
屋裏樸素雅致的古式美人榻,一顆汗水從秦霄額角墜下去,被蕩來的項鏈撞碎,各自晶瑩璀璨。
……
季宛把呼吸調勻,側身靠進她懷裏,馴順的像一隻小獸,秦霄一下一下緩緩撫著季宛的長發,目光愈發柔和。
淡藍色的眼深沉如漩渦,牽引著秦霄墜回記憶深處。秦霄心念微動,伸手撫上季宛的臉。
一瞬間鬥轉星移,記憶中略顯青澀的臉與此刻頹豔濃麗的臉重疊,漸漸融合,心口隱秘的缺失處,也漸漸被溫熱填滿。
也許該問問她這五年過得怎麼樣,今後又作何打算。
但想到當年種種不愉快,秦霄喉嚨微動,沒有開口,想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無聲勝有聲。
秦霄給自己扣起襯衣扣子,剛要起身就被季宛一把摁下去,溫軟的人趴在身上,避無可避的對視,眼裏竟帶著些許敵意。
銀發在絲綢枕巾上散開,耳骨上銀環微晃起來。
……
時處盛夏七月,有人脖子上卻落下一片又一片楓葉。
秦霄一隻胳膊墊在腦後,側目看向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是不是當領導的都喜歡蓋章……”
“你說實話,你祖上跟乾隆什麼關係?”
“……我這要怎麼出門呢?”
那人孜孜不倦,秦霄沒好意//
“我真的沒辦法啊三舅, 掙再多我也隻是網紅,哪能認識說得上話的人?再說上頭的哪個不怕查,躲都來不及, 怎麼可能趟這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