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笑意，不達眼底。
她沒去接李玉雁的雞蛋，輕描淡寫幾句話，就勸人打消了主意：“玉雁姐，我沒辦法替她收下。謝禮的話，似乎還是得由你當麵給才更有誠意。”
李玉雁覺得林清菀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又同對方寒暄了幾句，怎麼來的又怎麼回去了。
林清菀站在原地，望著對方的背影，眸光徹底沉了下去。
記憶中這人那張耀武揚威的臉，再一次浮現在眼前，惹人生厭。
但等林清菀重新走回屋裏時，神情又自然地恢複了往常的樣子，教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她出去的時間並不算長，商無眠和阿芙有意放慢了吃飯的速度，等她回來。
見人重新坐下拿起筷子，商無眠隨口問了句：“是誰來了，有什麼事嗎？”
因為沒想到會是來找自己的，商無眠連動都沒動。
林清菀持著筷子去夾菜，平淡地回答道：“是李玉雁，想來向你道謝。”
商無眠稍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李玉雁晚間這個時候還會再來感謝自己一遍。
看來那條手帕，還真對她挺重要的。
林清菀抬起了眸，望向商無眠，眼裏沒什麼情緒：“但我覺得時間太晚了，她一個單身的坤澤，和你就這樣見麵，明日村裏不一定會傳出什麼風言風語。所以就讓她先回去了，改日早些再來。”
林清菀原本是想看看商無眠的反應，看看對方是否會氣惱地指責自己自作主張。
結果，商無眠不但沒如自己預料中那樣做，還覺得她考慮得很周到。
就是不知道，這反應是出自對方的真心，還是假意。
林清莞饒有興趣。
阿芙不管兩人間的彎彎繞繞，拿著筷子就是吃。
她已經很確定，無眠姐姐的廚藝特別特別好。
但就是做菜的次數少，大多數時候都得吃清莞姐姐做的。
所以像這種無眠姐姐親自下廚的時分，要格外珍惜才是。
商無眠仍保持著在原本世界的習慣，過晚食少。
回想起書中“商無眠”和李玉雁的關係，她下意識地和林清菀解釋了下兩人認識的經過，分寸掌握得很好，像是漫不經心那麼一提。
期間商無眠悄然用餘光觀察了下林清莞的神情，見對方好像並不怎麼在意，也就安了剛剛不知為何有些惶然的心。
那時一種本能的，對危險的感知。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無意間逃過了一劫。
再次見到曾經聯合起來傷害過自己的兩個人之間有了聯係，林清莞原本打算放過商無眠的心，差點有些按捺不住。
但聽對方這麼一說，似乎隻是偶然。
和前世林清莞後來得知的，兩人初見的時間和地點，也不盡相同。
林清莞仍舊安然地吃著飯，獨阿芙眨巴著眼睛，對商無眠所說的抓魚經過很感興趣。
小姑娘說話時，語氣還有些躍躍欲試：“那魚一撈就能撈起來了嗎？”
商無眠聽出來阿芙似乎也想試試，於是笑著回答：“掌握好時機，是可以做到的。改天你們學堂放假的話，我帶你過去試試。”
阿芙忍不住歡呼起來：“好耶！”
她還從來沒試過抓魚呢！腳站在河裏，會是什麼樣的感覺？要是真能抓起來一兩條魚，可就能和學堂的那些小夥伴們炫耀啦！
吃過晚飯後，商無眠自覺回了客房，準備休息。
她的腿傷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除去偶爾覺得不適以外，已經不妨礙正常行走，估計很快就會徹底痊愈。
而等她受的所有傷盡數痊愈以後，所麵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林清菀大概不會再繼續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