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
小灰狗卻從他手裏溜了下來,疾步跑到一根彎曲的木頭那,對著木頭嗷嗚嗷嗚叫。
沒想到小灰狗喜歡玩木頭。
奚果跟著小灰狗走過去,語氣輕快:“阿灰,怎麼了?這根木頭有什麼……啊!啊!”
小灰狗對著叫的那根蒼老木頭上,竟然有一張人臉!滄桑褶皺,眼睛閉著,嘴巴歪著。
奚果嚇得連連後退,幾乎要摔下去,被一直寬大冰涼的手拖住。薑暮神君上前翻開木頭一看,一張皺巴巴的臉赫然映入眼簾,不是雕刻上去的,而是樹木長了人臉。
這實在太詭異了。
奚果有點不敢看,躲在薑暮神君背後,膽戰心驚道:“神君,這是什麼?”
薑暮神君從來沒見過這種事,但他見過更加離譜更加詭異的事,所以絲毫不驚惶,盯著人臉木頭道:“這應當是人死後變成了木頭。”
薑暮神君又去翻其他木頭,發現每張木頭上都有一張人臉,或老或少,或男或女,五官俱全,但無一例外的是,表情都很痛苦。
看來死前變成木頭的時候,都遭受了難以言喻的折磨。
看著木頭上的一張張陰森麵孔,奚果不寒而栗:“他們是中了邪術嗎?”
“是。”薑暮神君掃視一圈,若有所悟,“大概是豫州城出現人變木頭的邪術瘟疫,而且這種瘟疫會人傳人,所以我們進城的時候,才會看到蕭條的街道。”
將之前和現在看到的加在一起,奚果也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豫州城的百姓都躲在家裏,不敢出來,怕被傳染。而廟堂裏的這些應該是中了木頭瘟疫後,來此處祈求神靈庇護,結果通通都死在這。”
“這些人也有可能是被迫扔到這的。畢竟染上這種傳染病,就會遭到周圍人的嫌棄,會被拋棄,就像懸壺仙翁的雕像一樣。”薑暮神君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既不像憐憫世人的神仙,也不像作惡多端的魔頭。
奚果覺得用懸壺仙翁的雕像來做比較,不大對,但結果是一樣的,都是被遺棄。
奚果蹲下`身,戰兢兢伸手去摸木頭上一張小孩子的臉,那小孩看起來還是個不及周歲的嬰兒。和先前蒼老木頭麵容不同,他臉上沒有一點皺紋。
奚果難以想象,這麼小的孩子竟然會經曆這種慘絕人寰的遭遇。
真是太可憐了。
薑暮神君突然喊道:“閃開!”
木頭上那張嬰兒臉竟然張開了口,要咬奚果肉♪肉的手!
第19章
薑暮神君急急祭出鴻蒙劍,將那突然張口要咬人的木頭劈個粉碎,再將奚果拉到身後。奚果心有餘悸:“好險啊,多謝神君。”
薑暮神君道:“這些木頭人死得不明不白,都有化不開的怨氣,你小心些,否則這一身白花花的果肉可就便宜他們了。”
奚果:……
明明是好話,聽起來怎麼這麼讓人不舒服?
奚果道:“神君可不可以把我變成原先那麼小的?”躲在神君胸口,可比在外麵晃蕩安全多了。
薑暮神君俯身,眉沉目深地看著奚果:“你自己試試看。”
奚果運轉體內靈力,心裏想著變小,身子果然自然而然慢慢變小,不及薑暮神君半個手掌大。
薑暮神君又將身子蹲低了些,攤開蒼白的手掌伸向奚果。
小小的奚果跳上薑暮神君的手掌,再經由手臂、肩膀,滑到他寬闊的胸口,趴在衣領處,滿滿的安全感包裹著他。
奚果小小的手牢牢捏著薑暮神君的衣裳,咧嘴笑:“還是這裏舒服。”
小灰狗蹭到薑暮神君腳邊,像隻幼崽似的低低嗷嗚嗷嗚叫,仿佛也想躲在薑暮神君身上,不想直麵任何危險。